無法之下我們隻好跟著他走。在路上,連長問:“這一帶的瘴氣如何這麼嚴峻?”。老頭說:“這不是瘴氣,這是屍氣。當初承平軍打到這裡,把降服的清軍和村民幾近全數搏鬥,屍橫遍野,因為氣候特彆,氛圍潮濕,這些屍身耐久不化,垂垂地和這裡的花草樹木融為一體,以是在早些年,這裡又叫“屍鬼城”。多少怨靈會聚於此,厥後民國的一名縣長,找來幾個高僧,做起水路超度法事,才停歇了風波。”
山路崎嶇,丘陵起伏,這條路彷彿永久都走不到頭似的。又過了個把個鐘頭,俄然發明一個駝背老頭,白日提燈,走來走去,連長問,您明白日提著個燈籠做甚麼?老頭說,我在找人,我看不見人,我見的淨是鬼。心說這不是胡話嗎,光天化日的哪來的甚麼鬼怪。我們說瞭然來意,那老者眯著眼睛笑起來,表示能夠給我們帶路,才發明他的牙齒相稱鋒利,彷彿森森白骨,嘴裡另有甚麼東西爬動著,看著還不像舌頭,而是像甚麼玄色的蟲子,但頓時又合上嘴。
說完心中不免暗喜,冇想到話音剛落,那人像打了雞血似的,將我脖領子一把抓住,幾近是將我全部拎到了半空中,心想我好歹也有一百來斤,他提起來跟提小雞仔似的,如此神力,這哪是活人乾的事,因而從速告饒:“您老消消氣,我剛纔是逗你玩的,那物件好好的,就在您中間的木匣子裡,我看那東西瘮的慌,因而就把它手起來了。”說完,他就鬆了手,我在牆角大口喘著氣,內心嘀咕著,這故鄉夥,為了一具破物件,犯甚麼渾啊。
走著走著,天垂垂暗下來,老頭在前麵帶路,那燈籠忽明忽暗,讓人精力有些恍忽,彷彿一個女子,在向你招手,頓時要投入你的度量。
等緩過神來,他已經將玉麵白釉骷髏頭捧在手裡,細心打量著,就彷彿好久未見的故交似的,看得入迷。我喝到:“喂,那是家父的遺物,不準亂動。再說,您也太不懂端方了吧,私闖民宅,還亂翻人家東西。”那人還是冇說話,將骷髏頭放在桌子上,坐下來,又打量了一會,說道:“它是你父親從我這裡搶走的,現在是物歸原主。”聽到這裡,我怒從心中來,反問道:“你說啥?是你的東西?我呸,這麼大年齡,說瞎話哄小孩哈!”他聽後,倒也冇活力,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傻小子,我來給你講個故事。”
我叫張二炮,據我父親回想,他年青的時候,在炮兵連當過兵,是但願我船堅炮利,勇往直前。他歸天後,留下一間雜貨鋪,內裡包括了大半生的保藏,有很多老古玩,也售賣一些手工藝品,母親活著時還幫手打理,現在我孤身一人,瞅著這些物件兩眼發楞。幸虧有些老主顧常常關照,日子還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