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虛想要直身而起,卻終究頹但是坐,夜夜揪心懺悔的日子,結束也好。最後再問一句:“那些暴亡的掌門都是你下的手?”
秋高氣爽,一個雲淡風清的年青人來到武當山下,解劍池處,他笑著對兩個武當三代弟子說道:“我手中無劍。”兩個弟子臉一紅,乃至感覺不該攔他,如許一個風騷淡雅的人,如何會帶劍。
門翻開,暴露一張似笑非笑的臉。“道長大道圓通,看破世情,可喜可賀。”
前廳的喧鬨聲越響,模糊傳來,然罷了曲直終人散。
路邊林中輕微一響,兩人同時望去,卻隻見一個年青人,白衣不沾塵,本來陽光光輝的笑容換上解不開的鬱色。風淮思,手持一支白梅,向這邊望來。
隻遠遠看到顧洗塵佝僂的身影,呼他過來,問可有人來,顧洗塵一片茫然。把梅枝拿到手中幾次看,幾欲淚垂。她真的連他都不肯再見嗎?
無虛道:“血已經流的太多,令尊在天之靈也會不安。林女人,當罷手時就罷手,得饒人處且饒人。”
跟著那一聲鐘聲,洛陽城外,白馬寺中,慧真劃掉絹帛上最後一個名字。
林家滿門十年忌辰,慧真來到開封城,忘情山莊新修的門麵在冬陽下,仍然孤單。大門開著,他直接走出來,剛下過一場雪,但院中空中都是潔淨的。走一段路,碰到正在掃雪的顧洗塵,兩人對視一眼,當是打過號召,然後各走各的路。
俄然他目光一凝,落在墳頭,那邊有一支白梅,襯著白雪,幾近錯過了。
冬雪袒護了墳頭,慧真沿著掃清積雪的小道來到墳前,放下紙燭香火,倒一杯酒,澆在一張絹帛上,火石一引,很快燃燒起來。灰燼被風一吹,四下飄散,仿若天國裡玄色的胡蝶。
江湖又混亂了一段時候,垂垂停歇下來,有人以林家先人的名義把一批珍寶和武功秘笈上獻國庫,天子發聖旨表揚這個義舉,命開封府有司重修忘情山莊。既然已整天子老兒的東西,天然就冇有了平頭百姓的想望。
秋念笛笑道:“是又如何。道長想替武林撤除我這個妖孽嗎?”她笑容淺淡,眼底倒是冰寒,“道長儘管脫手,我決無貳言,不過林家寶藏這場風波一年兩載休想停歇,武當不免淪落如林家普通。”
解劍池處兩個武當弟子目送那年青人悠然拜彆,心中雀躍,為著那臨彆一瞥的淺笑,完整冇有推測第二日天明,會聽到掌門人歸天的鐘聲。
顧洗塵說不上甚麼感受,提步跟上。風伯微風四相視一眼,想要去攔,門外卻轉進謝青竹來。他斜倚在門口,手中提一壺一杯,遙向風懷舞舉杯致敬,抬頭喝下。風淮思微風心月卻已雙雙奔到風懷舞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