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玩道:“才貌俱全,若居明堂,當不處王謝之下。”
陸老對倆父子的吹鬍子瞪眼睛視而不見,眾子、女中,陸玩最喜的便是陸舒窈與陸納,怎會當真生陸納的氣。
陸老眼望著陸玩背影,歎道:“小小少年郎,老仆隻能幫你到此了。”
陸老步眯了眯吊眉眼,裂嘴一笑,卷著衣袖於背後,繞著迴廊疾步而行,待行至一間雅室,闔首道:“小八郎君,老仆求見。”
劉濃孤坐於室,雙手按著膝,目光微垂,斂而不視。
“是,謝太小八郎君。”
“稍後,再與汝計帳!”陸玩盯了他一眼,捲起衣袖,快步而去。
陸老裂了裂嘴,說道:“小八郎君,老主子不信鬼神一說,劉氏子將來如何,難以一言斷之。但是,賢人常言,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現在也。”一頓,又道:“現在,小小娘子不知去處,依老仆之見,此事切不宜張揚,需儘快將小小娘子尋回。至於他事,自有小八郎君細度,劉氏子現在便候在東室,小八郎君何不埋頭清目,以觀其顏,以聞其語?”
美郎君強撐著不適,邁著麻痹的腳,隨陸老走進院中。
劉濃揖手道:“謝過陸老。”
陸老道:“沛郡,在南。老仆若未記錯,華亭劉氏,草創亦在南,似是,似是得名於建康新亭……珠,珠……”
陸玩眼睛一眯,拾起案上茶碗,抿了一口,沉聲道:“陶龍驤係出豪門,劉氏子出自沛郡王謝,論出身當是劉氏子稍勝,但若論政才,陶龍驤礪精砥誌,正若精金百汰、在割能斷,而劉氏年未盈冠,實難相提並論。”說著,頓了一頓,又補道:“然,便是現在之陶士行,又豈可譬比我陸氏?”
陸納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皺著眉頭,迷惑道:“瞻簀出自沛郡劉氏,如此說來,瞻簀理應屬南人纔是。”說著,側首喃喃自語:“亦或,沛郡在北?”昂首問道:“阿父,沛郡乃北乎?”
想到那明晃晃的繡剪,陸玩頓覺頭痛欲裂,狠狠的拍了矮床一巴掌,歎道:“都怨我,常日寵令夭太過!”
陸玩瞅了一眼怪眉怪眼的兒子,冷聲道:“道來。”
陸玩眯著眼,斜視劉濃:“哼,汝亦知楚猴沐冠,既是如此,豈可眷得舒窈。”
陸納眼睛一亮,傾身道:“潛龍藏淵,若遇風雲機會,或為阿瞞,或為孔明。”
……
陸納笑道:“瞻簀從未見過陸老,到底何故?”
“阿父,兒子隻是據理作爭罷了,莫非阿父之言尚能大過天理去?”陸納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偷偷瞅了陸老一眼,心中極是奇特為何陸老要為瞻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