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隆神情微微一愣,瞅了瞅畢始與陳高,再看了看麵寒如鐵的顧君孝,從懷中陶出一物,揚了揚,笑道:“汝等可知此物乃何?”
……
駱隆笑道:“坐床者,乃定乾坤之大人!”
“君子立明堂,掌床而坐,乃代天下子以牧萬民,此‘牧’將以何如?”錦袍郎君邊行邊言,旁若無人的走到牌匾下站定,舉頭打量匾中書法。
車至離亭,亭側柳色垂新,劫後倖存的祖盛看著劉濃,幾番欲言又止,終是沉沉一個揖手道:“瞻簀,自此彆後,不知再見何期,祖盛,謝過!”
“哈,哈哈……”
刑氏故鄉主淡聲道:“若身不由已,字書,恐也不由已!現在祖費口舌已斷,是陰是陽,皆在汝言也!”
重重的喚聲響在耳際,劉濃回過神來,隻見祖盛正坐在劈麵,滿臉都是擔憂。婁縣事了,祖氏闔族倖免於難,因駱隆身為烏傷中等士族,顧君孝需得上表大司徒府,待大司徒批覆後便可行法,想必駱隆難逃東市口一刀兩斷。顧君孝已然拜彆,臨走時,問美郎君:“幾時歸吳縣?”
“帶出去!”
少傾,美郎君指著風中之絮,笑道:“茂蔭,便若此絮隨風而泄,然,終有一日,絮墜於地,落地而生籽,籽承雨露而有芽,芽起時,又是一番新的天下。”
靜!頃刻一靜!
“然也……”
頃刻間,四人輪番血指駱隆,狀告駱隆諸般犯警,其罪行竹帛難書,其罪過令人髮指。聽得堂內堂外之人儘皆色變,不寒而栗。更有甚者,瞅了瞅駱隆懷中鳥籠,再瞟向杭琦那黑洞洞的眼眶,一時忍不住,竟當堂作嘔狂吐。杭琦拄著木拐,振臂高呼:“天在上也,地居下也,如此罪過,不殺何如也!”
駱隆揚了揚眉,歪著腦袋看向劉濃,嘲笑道:“常聞人言:華亭有鶴,唳啼長空,極其擅辯。莫非,劉郎君本日欲與駱隆對膝清辯乎?”看了看擺佈,撇了撇嘴,歎道:“何如,此乃明堂而非青山,此乃公事而非道玄!劉郎君,他日若駱隆不死,再與君辯吧!”言罷,朝著顧君孝朗聲道:“長吏,萬民皆待,尚請明斷!”
劉濃答:“舍人先行,劉濃隨後便至。”婁縣事畢,吳縣事起。
“床坐何人?”來者反問。
駱隆奇道:“汝乃杭,杭琦?!汝竟未死,怎地這般模樣?”
駱隆持動手中之物,盤桓於堂,大聲道:“此物,乃祖氏之罪證!婁縣儘知,祖氏田產未行豆割,掌核田產者乃祖氏祖費,而此物乃祖費親書,長吏如有疑,可核祖費往昔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