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棋局中的吵嘴焦灼態勢,恰是剛纔所行棋局。
清風老道長眉一跳,忍住笑意低頭打量,誰知這一諦視便再難脫神而出。端坐著的身子不由得微微前傾,長眉漸擰,眼底神采凝重。
陸納瞠目結舌的捧著酒壺,早就驚呆了,眉梢飛拔了兩下,下認識地擺佈環顧,待瞅見遠遠的天涯,紅日破雲而出冉冉升起,眸子一轉,心下突然一喜,簌地起家,笑道:“壯哉!美哉!如此美景豈可錯失,父執,莫若你我先觀日出,再行妙著,何如?”
俊朗的郎君滿不在乎的抹了一把嘴邊酒漬,暢快地噴出一口酒氣,朝著小郎君擠了擠眼,笑道:“投便投,如果靜言看得不耐,莫若你來?”
陸舒窈眯著眼睛想了想,喃道:“昔日見他便是墮馬髻,換個。”
真的麼?
陸舒窈輕柔的扶著雕欄,明眸直垂山下,對山間、雲端美景不置一顧。
小郎君鑽進室來,捉起案上的茶碗“咕嚕嚕”喝了一氣,而後忍不住打了個飽嗝,愣了一下,從速捂著嘴,粉飾的叫道:“阿姐,再不梳好,人就來了,你要這個模樣去見他麼?”
清風老道將手一擺,嗬嗬笑道:“祖言,且行妙著。”
“阿姐,甚妥,大大的妥。”陸靜言皺著眉頭,翻著白眼,拍了拍額角,暗覺自家阿姐已經病入膏肓,盤算主張,今後定要離美鶴遠遠的,不然太可駭了。
陸納見脫身不得,隻得暗中一歎,瞅了瞅棋盤,白子頹勢已呈,哪有甚妙著可言。摸索著滑溜溜的棋子,俄然計上心頭,舉起酒壺緩緩作飲,看也不看棋盤,捏著棋子胡亂一落。
矮案亦擺在鬆下,老道背依古樹,攬著尺長白鬚,諦視於案上棋盤。
少傾。
然,瞻簀乃高傲之鶴……
“太素了。”陸舒窈搖了點頭。
墨菊道:“是呢,小娘子不梳髻,更美……”
“哈哈……”
“哈哈!”
陸靜言瞥了一眼雲淡風輕的老道,不過半個時候,七哥便已投了兩局,一則有七哥棋藝委實太臭之因,二則便是這清風老道棋風縹緲若仙。常常落子皆如天外飛來讓人難捕陳跡,自忖如果與其對弈多有不及,心想:‘七哥定是輸得太快,麵子上耐不住,便用心讓我去出醜呢!’
一炷香後。
陸納一聲暗歎,小妹的心機,他天然曉得,心道:瞻簀,切莫曲解孤負小妹情意啊……(未完待續。)
見得此景,陸納頓時樂不成支,半個身子歪在棋盤上,拍著大腿喝采,突地,靠在矮案上的胳膊肘一個不留意竟撞翻了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