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興自幼即隨石勒東征西討,亦非胸中無物之輩,大戰臨頭,豈可躊躇不決?傾刻間,即已做出決擇,騎軍難奇勝,當以四萬步軍強裂敵陣!
“諾!”
大戟豎鋒,人馬俱碎……
“希律律……”
“大戟士!!”緊接著,蒼勁的吼聲盤斬,渾身重甲的大戟士貫鋒,將丈八長戟層層斜架於巨盾之上,後排則架於同袍之肩,身子微傾,戟鋒疊煜。
“鳴鼓,全軍齊進,直貫中軍!騎軍護兩翼!”
永昌元年,七月初三。
淩晨,濃霧。乾陽之日爬出了深淵,耀臨青白蒼穹,肆意的披髮著血束光芒。繼而,秋風乍起,若紗似煉漫過青褐相間的草海,朔風至此迴旋,將飛雲流霧裂散。
諸此三戰,漸呈焦灼態勢,近十萬步騎廝殺於數十裡方園,漸而難分敵我。石興處於中軍團圍當中,已然難見劉濃中軍大纛位於那邊,唯有傳令兵飛奔來往,報知戰果。
石興鼓戰已至最烈,當即高高勒起馬首,人隨馬起,寶刀指向八裡內奸陣中軍大纛,吼道:“劈麵之陣,不過乃萬千白羊爾,大漠雄鷹當噬其血肉、食其骨髓!且待輾破此陣,擊碎雄關,捲入潁川,犒勞全軍連月!”
被迫……被迫?!(未完待續。)
迴風穀外,血跡斑斕,間或得見,殘肢斷體寥落於四方,火紅紫蓮錯落盛放。昨日申時,石興提步、騎六萬逼臨此地,劉濃攜白袍兩萬餘砥鋒迎戰,曆經數番摸索之戰,兩軍俱難速勝,故而鳴金罷戰,以待本日一決雛雄。
便見得,張貉身子驀地一滯,揚弓的手張了張,繼而,長弓墜地將一株狗尾巴草壓彎,漸而,張貉難以置信的摸向脖子,意欲將箭拔出來,何如,渾身力量已然儘泄,手指軟而有力,幾番未能成行,斯須間,眼睛猝然一突,瞳孔驀地綻裂,麵脹若紫,雙手緊緊的拽住箭尾,渾身不住顫抖,稍徐,嘴角冒出一個血泡,漸而血泡汩汩擠出,隨後,“樸嗵”一聲,墜入草叢中,四肢抽動。
至此,風靜,日肅!周遭三十裡,冷凜若冰!
“嗚霍,呼羅嚕,呼羅嚕……”場麵唰地一靜,繼而胡人大陣回過神來,震驚,嘩囂,不成思議,狂叫連連。
石興攜諸將縱馬至高處,踏蹬一望,但見敵方戰陣連綿十餘裡,中軍大纛飛揚於內腹,若非那血紅色的炎鳳火騎實在惹人眼,定然一目難視。而陣前巨盾鑄城,長戟森然,呈“一”字排布,兩翼斜展,若“八”字反張,乃是“雁形陣”。弓弩手遊離於重甲步陣中,東西二向,另有巨槍鐵騎遙護!狀若龐大非常的鐵螃蟹,伸長了兩枚巨鉗,意欲將來犯之敵,儘數絞爛、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