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昂首瞻仰,眼睛漸漸眯起來,在那曲折交叉的樹杆節枝處,初發一點嫩芽,碧綠喜人。老將軍裂了裂嘴,吃力的解開裙甲,對著細弱的樹根撒了一泡尿,迎著微寒東風抖了抖。
老樹參天聳峙,烏黑虯枝彷彿手掌抓向天空,好似欲將頭頂紅日扯落。
“呸,與駱隆普通……”
長安,徐光之帳。
駱隆沉沉一揖:“將軍,劉中郎乃大義之人,依駱隆度之,其人必至!”
駱隆垂著袖子,未予答覆。
餘鶯啐了一口,眉梢凝川,撿了兩根樹枝,蹲下身來,夾著那噁心的田鼠,簌地往外一扔,而後,拍了拍小手,持續歪著身子,凝睇胡桃樹,嘴角微微彎起。
祖逖放聲長笑,站起家來,指著鄴城方向,不屑隧道:“石勒,敗軍之將矣,焉敢言勇乎?其人屯軍倍過於我,卻不敢肆進,將膽已碎矣,有何懼之?複傳我命,令韓續增兵三千入虎牢,吾獨率兩萬據陳留,足可卻敵!”
“將軍,高見!”
“袁秀,為何信你?汝乃……”
駱隆怔了一怔,伸手指了指頭冠上的物什,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歪著嘴,歎道:“此鼠從何而來?為何故鼠屍攻擊為夫?”
駱隆沉默一揖,麵色渾然不改。
餘鶯道:“汝非餘鶯之夫。”
“諾!”(未完待續。)
“袁小娘子,生逢亂世,你我,彆無所擇矣!”
……
“將軍,不成!”
駱隆長長的哦了一聲,諦視著餘鶯的眸子,待瞧見內裡嵌入了本身的影子,歪嘴一笑,寸寸逼落,淺淺嚐了一下,吧嗒著嘴,再問:“汝喜食胡桃,為夫便為汝移樹於此。為夫,待汝可好?”
徐光摒退了擺佈,拾起案上茶壺,淺淺斟了一盞,往案上一推,茶盞滋的一下,滑至劈麵。
雍丘城外,李家村。
穎川荀蕤,莫非又來討人乎?李矩笑容一滯,揮手道:“閱之何意,遣人送回!黃口小兒,竟欲討我洛陽之民,休想!”
餘鶯俯視著駱隆,緊緊的拽著腿上的百褶裙,根根手指泛白,慢聲道:“汝非餘鶯之夫,餘鶯之誌,畢生不改,唯願見汝,命喪魂亡!”
餘鶯笑了,燦若春花。
“知也,知也……”
駱隆眉頭緊皺,沉聲道:“將軍勇冠天下,石勒自是不敵。然兵者大事矣,不成不察,不容不慎。入洛陽之軍,但為守城故,何需騎卒?莫若遣擅守之步兵而往,複留韓曲都之騎軍於野。至此,即使遇事,亦可安閒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