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
階上三人皆怔,半晌不聞聲。
筆跡深沉,雖不似銀鉤鐵劃,但力透紙背。
“瞻簀!”
“妙哉!”
“瞻簀!”
此時。雅室的上等世家後輩大多已然考畢,三兩成群,聚於槐樹下、柳亭中,或詠詩、或行弈。
劉濃對勁的伸脫手,悄悄揮動寬袖,輕風緩拂紙麵,縷縷墨香浸懷。漫不經心的瞅了瞅,褚裒正揮毫註釋,桓溫長詩將畢;其他諸子皆埋頭奮書,四下裡唯聞落筆沙沙。
美郎君,斯美如鬆!
“啪、啪啪!”
劉濃深深一個揖手,讚道:“逸少,人中之英爾!”
王羲之、褚裒忍不住的大聲問道。
“幾品?”
謝裒嘴角浮笑緩緩點頭,王侃則深深吸了一口氣。
“撰抄!”
很久。
“哼!”
四下裡,凡是行人,聞聲皆回顧,諦視徐步行來的美郎君。
“請!”
河道中。
話聲未落,院門口踏進兩人,恰是謝裒、王侃。
“該當幾品?”
謝裒大聲笑道。
穿過桂花道,惹得兩袖香,人逢喪事精力爽!將將踏出來,張邁便在樹下大聲喚道:“瞻簀!”
褚裒將手一揮,欣然道:“如果道賀,瞻簀才足以稱道!本日而始,會稽之地,何人不曉華亭美鶴劉瞻簀!”
二人對坐於案。
“哈哈!”
院彆傳來開朗的笑聲:“仲寧何往?我等亦至矣,題論便由我與顏淵來評覈吧!”
現在,得拜謝裒為師學習書法與文章,隻選修了虞喜所教誨的《周易》,至於老、莊、儒、數,則一概未擇,想來與那劉璠交集甚少,隻是這廝斷不會如此簡樸。
劉濃淡然一笑,微作揖手恭賀,心道:王羲之做出任何文章,皆不為奇。
劉濃緩緩展開眼睛,淡淡笑道:“季野勿需為劉濃憂心,不過些許陳年舊事,避著他些便是了!嗯,尚要恭喜季野得入……”
二人踏出院中,日光軟拂。
王羲之伶仃廊上,緩緩動搖手中芭蕉扇,笑容光輝。
王侃本日連逢兩件順苦衷,胸懷大暢,笑道:“逸少,恁著何為,快快謝過汝師!”
王羲之麵呈驚色,斜踏兩步,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噗!”
王侃暗拂心神,捏著劉濃的論卷邊沿一抖。稍稍作想,卻將論題遞給謝裒,笑道:“幼儒兄,汝且核之!”心中慚道:唉,剛纔一心皆顧逸少,尚未看得。如何評之。
直視,直麵謝裒,沉沉一個揖手:“回稟先生,此乃劉濃所為!並非撰抄、竊弄!隻是曾蒙稚川先生以《軍書檄移章表蕁箋記》三十卷借而閱之,學習章法!其間內容,亦並無類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