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多數個小時，瘦子終究從右邊那堆的貨色裡揀出一隻孤零零的紫砂小茶壺蓋，掂在掌心，細心品看。
“對，就是成化鬥彩，絕代珍玩啊。”鴨舌男讚歎著連連點頭：“前兩年，傳聞香港那拍了一個鬥彩杯子，賣了兩千萬呢。”
瘦子似笑非笑地瞟了眼鴨舌男，在其地鋪前蹲下身，指著塑料布鋪麵上堆成一堆的各色“珍玩”，問道。
主顧不耐煩，鴨舌男隻得加快手上行動。
“這位小哥，看看咱的東西，真真的古玩，前幾天賦從地裡刨出來的，還帶了土呢。快瞅瞅，上手詳詳不要錢。”
看了眼一臉嚴厲的鴨舌男，瘦子順手拈起一枚大要發綠的圓形銅幣，又瞄了眼貨幣中間的方形中孔，直接飆到對方帽子上。
手指悄悄撫過蓋內的印書，瘦子漸漸浮起一片笑容。再不遊移，直接掏了二十塊錢，搖醒老頭遞疇昔。
分歧於店鋪老闆的“嫌貧愛富”，秉承“有錢就是爺，冇錢也喊爹”的職業精力、浩繁地鋪估客對於統統諦視其貨色的目光都是熱烈歡迎的，哪怕對方是個模樣泛渣的土瘦子。
期間也有其他主顧蹲下跟他一塊挑，可來回幾下冇見到閤眼的，就又走了。
“真有好東西？”
還好，不算遲，下午三點恰是園子裡最熱烈鼎盛的時候。
“成化鬥彩？”
“哈哈，胖崽子好辯才。好，老夫我就在這等著吃你酒肉。”
“來，您掌眼，真正的寶貝！”
小攤的仆人是個乾癟老頭，正坐了牆蔭頭底下歇晌，睡得挺香。
不想解開紅布包，此中另有一層白布包；解開了白布包，內裡竟然另有一層黃布包…
“就好，就好。好東西，就得這麼藏，見不得風、見不得光…”
瘦子看了口杯半晌，輕歎口氣。
被鴨舌男的差勁吹噓逗得一樂，瘦子又笑罵道。
“哦？戰國五雄？還曹魏？”
當瘦子在一個地攤前站定，一反戴鴨舌帽的乾癟男人立即一臉光輝笑容地上前拉客。
見胖客欲言又止，鴨舌男一下對勁起來，臉上也帶出了些驕貴之色。
“就是這。”
恩，假玉墜，作得還算邃密，不要；小木碗，非檀非梨的，看著冇花頭，不要；一串玻璃珠子，挺像水晶，可內裡氣泡多得彷彿篩眼，不要；小撥浪鼓，有些年事了，不過跟古玩不著邊，不要…
“嘿嘿，到底是裡手，已經看出來了？”鴨舌男設問句用得諳練，自問自答全不消旁人應對：“不錯，這隻杯子也是大明朝的成化鬥彩！國寶，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