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微微抬起,混亂的發下暴露鋒利的雙目。
白晉分開大樹村之時已經想到會方家的人能夠會跟蹤過來,特地提早了一些走,冇想到大管事當真如此看得起他,竟一向派人守在村莊四周,見他們一分開就跟了上來。
從醢稷家出來,白晉手裡提著了一個小小的陶罐,內裡裝著已經曬好的醬油。醢稷送他到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隱含著擔憂:“一起謹慎,你返來時記得來我這裡拿。”剛纔白晉已經和他說了要去新鄭的事,還奉求他將石磨拿返來。乍聽到白晉要去新鄭,醢稷內心震驚。此去新鄭山長水遠,路上又亂,若孤身一人上路,必然不平安,幸虧白晉不想讓醢稷擔憂,便說了會隨一個商隊上路。此時路上不承平,孤身的旅人最好還是出些貨幣憑藉一個商隊。
那日大管事拜彆,剛好路過張掌櫃的食肆,內裡人頭攢動,非常熱烈。一陣陣豆成品的香味熱乎乎地從中飄出,令被逼走了一大段路的大管事俄然感覺餓了。
方家大管事還真是太看得起他了!白晉無法歎了一口氣。此次是他掉以輕心了,低估了大管事睚眥必報的程度。此次若得以脫身,他定要將此小人清蒸、紅燒、油爆了!
“你不消怕他們。”白晉低聲說,捏了捏她的手,“放輕鬆些。”
隻是還冇等他回身退回城內,那四個劍客已經放棄了跟蹤,明目張膽地圍了上來。
感遭到小狩女的手悄悄回握了一下,白晉的嘴角翹了翹,拉著她敏捷穿過城門。誰也冇有重視到,在她如蝶翼般睫毛的覆蓋下,一道寒光閃過。
來者不善。
待大管事換好潔淨的衣服出來,劍客已經將豆漿和豆渣飯放到結案上,固然有些涼了,但賣相還不錯。大管事嚐了一下,隨即令人去把方丙叫來。
“能將此等卑賤之物折騰出這麼些花腔來,這小子……”大管事的聲音垂垂沉了下去,想起了張家食肆火爆的場景,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他有預感,那小子會的毫不會這麼少。
“奸刁的小兔崽子,公然想逃。”大管事嘲笑道,利落地朝請來的四個劍客行了個揖禮,“勞煩四位將這小子帶返來。”
出了山陽縣後,越向前走路上來往的行人便垂垂變少,但小狩女仍然充滿了警戒,若不是白晉拉著,恐怕早已經撲了出去。白晉迷惑地轉頭看了小狩女一眼,見她一雙貓瞳冷然地看著一個方向。白晉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在他們火線吊著四個劍客。路上來往的劍客很多,本來也冇有如何重視,但這四人的目光老是成心偶然地掃過他們這邊,且一向跟在白晉前麵,成年男人的法度豈不會比他們兩個孩子的大?如果趕本身的路,恐怕早已走到前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