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候,路況不佳,本來十天的路程,愣是足足走了二十天,從晚春到初夏,六月二十號到達大帥府時,一世人都快被驕陽烤成魚乾了。
德慶公主悄悄地嗯了一聲,不怒自威地走向了大門。
“蒲月。”寧玥道。
“嗯?到了?”寧玥迷含混糊地展開眼,“這麼快。”打了個嗬欠,喚來冬梅,從前麵溜下了馬車。
耿家主與德慶公主走在最前麵,有說有笑,是耿家主喋喋不休地說,德慶公主很給麵子地笑,乍一看去,彷彿德慶公主非常高冷,耿家主倒貼得短長。
他的唇已經完整親吻到容卿的耳朵了,容卿抿了抿唇瓣,有些口乾舌燥。
這固然是大帥府,他是大帥府的管家,可容麟從不以家主自居,都讓人小公子小公子的叫。
德慶公主歎了口氣,換一隻手,遞給了另一邊的宮女。
世人吞了吞口水,悄悄驚奇,覺得天底下就容公子長那麼標緻,可麵前的男人,固然用麵具遮了一半的容顏,還是美得勾魂攝魄,更難能寶貴的是,他唇角含笑,通身卻又披髮著一股冰冷而禁慾的氣味,好似一朵盛放在幽冥的曼珠沙華,誘人而傷害。
“那裡那裡?公主光臨耿家,是耿家的幸運,這兒的統統好似都蓬蓽生輝了。”耿家主笑眯眯地說著客氣話,眸光不自發地被一旁的玄胤吸引,“這位想必就是中常侍大人吧?”
主子們嘩啦一下圍了上來,鎮靜而衝動地看著馬車裡的容卿,容卿長年居住在深宮,鮮少過府,可容麟早就警告過統統人,容卿纔是帥府的仆人。
寧玥挑了挑眉,這就是傳聞中的耿家主嗎?在來之前,她胡想過耿家人的模樣,把耿家主胡想得與中山王差未幾,眼下看來,人家彆離比中山王馴很多了,隻是一定這馴良不是裝出來的,笑麵虎嘛,她還見得少嗎?
玄胤就冇這麼榮幸了,考慮到兩家的敵對乾係,他被安排到了偏僻的幽蘭院,中間隔著德慶公主的雅蘭居。
想到浚縣產生的事,德慶公主對耿家定見不小,但還是規矩地笑了笑:“耿家主不必多禮,我還得感激耿家主百忙當中抽暇設席為我等拂塵洗塵呢。”
寧玥揚起唇角,乖乖地叫了聲耿伯伯。
“啊哈。”耿家主彷彿是發明瞭甚麼新大陸似的,鎮靜得眼睛都亮了,“昕兒,瑜兒,你們打賭打輸了!”
哪知耿靈兒又給纏了上來:“容麟,你去了西涼那麼久,是不是充公到我給你寫的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