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那秋月確是有些古怪，若真如她說的那樣，她一個從夫家逃回鄴城，走投無路隻得投奔舊主之人，身邊能有多少川資，如何能夠脫手這般風雅，動輒給出上千錢去奉迎那些守門的軍士？
我衝他嫣然一笑，不答反問道：“那父王呢？”
我拜送他二人時，子恒到我身前低聲道：“夫人先行回府安息，我陪父王看完六弟便歸去陪你。”
隻是簡簡樸單的四個字，衛恒卻不知盼了多久，他眸中模糊有水光明滅，又怕被衛疇看到，將臉扭到一邊說道：“兒子曉得父親為何憂心，但父王本日既已對兒子交心，兒子便不肯再說些矯飾之詞來欺瞞父親。”
先前在那地底牢舍時，幾近不覺工夫流逝，待到走出天牢大門，才發明竟已是金烏西墜、暮雲四合，到了掌燈時分。
衛疇聽後看了他半晌，緩緩點了點頭，便欲攜著他手一道去看衛玟。
我心道這纔是真正的公允，人與人訂交，不管是伉儷之間，還是兄弟姊妹、同僚朋友，若真要情深意篤、綿綿不斷，均須有來有往，相互互愛互敬，方能悠長，斷冇有隻讓一方包涵諒解另一方的事理。
“不管是當年璜弟亡故時子恒勸您以身材為重, 還是這一回子恒因同您置氣而不肯替子文討情, 您老是存著一點狐疑，擔憂他會因為宛城之事遷怒於兩位幼弟, 不肯顧念兄弟之情善待他們。”
我正想開口替衛恒解釋，他已搶先開口道：“那父親為何不想想，此前二十多年，兒子一向對長姐敬愛有加，各式照拂，為安在她入宮後，反那樣對她？”
我先還任他混鬨，厥後見他竟半點也不顧忌是在車裡，就想……忙將他推開，嗔了他一眼，惱道：“再有半晌就能回府了，夫君就不能再忍一忍嗎？”
尹平這才麵露憂色，他低聲同我稟道：“夫人，小奴方纔去刺探了一下，那些扼守大門的軍士之以是冇有強即將那秋月趕走，是因為她脫手極風雅，每日都會給那些軍士奉上千錢求其通融。是以，他們雖不敢違令放她出去，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她每日都守在門外。”
我將杯盤碗盞一一支出食盒當中，剛走出牢門，便見尹平倉促奔來，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牢舍，正欲發問，我便道：“丞相方纔來過，他們父子二人現在一道去看六弟了，我們先回車裡等著，等子恒出來，一道回府。”
終究，車窗外響起尹平有些衝動的喊聲，“中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