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侍衛辭職後,姨母淺笑著同我們道:“不過是幾個宵小之輩罷了,你們不必驚駭。他們三人在朝中均無實權,所能堆積到的,不過是些本身的家仆罷了,能有多少人?還要兵分兩路,一起去行宮找雍天子,一起正往丞相府而來,相府有千名保護,我們實是不必多慮。”

“夜裡風涼,夫人還是多加件衣裳吧,不然萬一病了,中郎將返來,又要心疼夫人,怪責我們了。”

姨母正想讓我也去衛珠房裡補眠,俄然又有一個侍衛倉促而來,“稟王妃,大事不好,吉本等人竟不知從那裡偷來兵符,集結了駐紮在城外的三千北營屯兵,將天子行宮的保衛全滅,還殺了長史王必。因未找到天子,現在正朝相府而來。

采綠將門翻開,我走出去一瞧,實在有些被驚到了,府中大半的侍衛竟然都侯在我的院子裡?

既便衛疇現下不在,丞相府也定是那些反叛之人首當其衝想要拿下之地。

這淡淡的清輝既照著我,又照著遠在江左的衛恒,既然瞧不見他,便隻能看著這月色聊寄相思。

何況以衛玟之才, 雖乏於戰陣對敵, 但管理一座城池還是綽綽不足的。是以初時他將鄴城管理的極好, 莫說有何異動,就連治安都好了很多。

因為衛恒出師大捷, 火線士氣大震, 衛疇大喜之下, 決意乘勝追擊,一舉掃平江左,安定天下。

我本就已穿好了衣裳,等采藍和采綠二人也穿戴整齊,正要出去,采藍俄然將一件氅衣披到我肩上。

剛一出院門,便被一小我撲上來抱住。

又造了數萬枚丈餘長的鐵錐,安插在江底,以期衛軍之船逆流而下時,能逢錐而破。

我便同尹平道:“我這裡並不消這很多人護著,不如讓他們分些人從速去滅火。”

李通此人我是曉得的,乃是衛疇的愛將之一,此次衛疇離鄴,便將相府的保衛交了堂弟衛洪和他。

“夫人,府中有幾處屋舍儘皆起火,隻怕是有人用心而為,小奴已命人前去救火。為防萬一,還請夫人臨時分開屋舍,先到這天井中略坐半晌。”

確如姨母所言,吉本那幾人所糾集的不過是些家仆奴婢,儘是些烏合之眾,如何能是練習有素的相府保衛的敵手,未幾時,衝到相府門前的數百人便已被滅的差未幾了。

尹平躬身道:“小奴已命人前去詳加刺探。”

我心中一驚,這半年來,鄴城防備極是周到,如何竟還能有人避過各種保衛,聚眾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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