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過目。”
若非他本身將這個把柄送到我手上,我又怎敢跟他約法三章,最多不過以死相脅,不準他婚後碰我罷了。
我身形一僵,“將軍這是何意?”
不知怎地,我俄然想到宿世我和他始終未曾共飲的合巹酒,沉默半晌,重又坐回喜案邊,悄悄地看他溫酒。
他到底還是承諾了我這約法三章。
是誰說他睡慣了地鋪,清楚就是用心的。
我方說了一個字,衛恒的食指已悄悄按在我的唇上。
“古來禮俗,這合巹酒隻需飲一次便好,將軍莫非還想酒過三巡不成?”
“夫人勿怕!地上潮濕,女子如何睡得?倒是衛某在軍中,這地鋪早睡得慣了。”
我說完,從櫃中找出一張氈毯鋪到喜案邊上,再走到床尾,去取另一床錦被。
“夜色已深,何不共飲此杯?”我端起匏瓜,朝他舉手錶示。
我卻表情大好,將那紙護身符藏於懷中,笑吟吟道:“將軍若再說下去,隻怕又要為妾身溫酒了。”
我抱起被子,回身方走了一步,俄然腰上一緊,已被衛恒攔腰抱起,將我穩穩地放到榻上。跟著,一道黑影落到我身上,他已用我手中的錦被將我裹了個嚴實。
衛恒的端倪重又伸展開,好整以暇道:“這等內帷之事,還請夫人替衛某留幾分顏麵,你知我知便可,便不消白紙黑字的寫於紙上了罷。”
這也未免太想當然了吧?
我淡淡一笑,並不作答,昨夜雖睡得有些遲,但可貴一覺好眠,那裡就如她所說,甚是蕉萃了?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羊皮紙一瞧,隻見上麵寫道:“吾衛恒於大婚之日同夫人甄氏商定以下……,男兒一言既出,自當發誓取信,如有違此約,則人神共憤、所求不得、眾叛親離、短折而亡!”
因衛疇和我姨母尚未到來,金鄉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後,便故作驚奇道:“三嫂昨夜大喜,可如何我瞧著三嫂神采反倒蕉萃得很,莫不是昨夜冇有睡好?”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會細心到,冇將榻上他蓋過的那床錦被直接蓋到我身上,而是替我蓋了一床新的錦被。
半晌後,便傳來他輕微的鼾聲,想是已然熟睡。
他到底不甘受我勒迫,立時便將我方纔所言回敬了返來。
“看來還是得請將軍把那約法三章補全了纔好,免得您這麼快就忘了您承諾過我的第二件事。”我不悅道。
衛恒冷哼一聲,命人拿來了筆墨並一卷羊皮紙,筆走龍蛇,一揮而就,不過半晌,便已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