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理睬衛恒,我上前抱住他,柔聲哄道:“好孩子,你先彆哭,我並不是你的孃親,你但是和你的家人走散了,把我錯認成你娘?”
因為宿世曾落空過孩子的原因,我一見這些小小孩童便心生垂憐之意,何況這小娃兒又有幾分長得像岩弟小時候的模樣,又這般肥胖,見他一哭,我便有些心疼。
衛恒是奧妙送我出宮去照看岩弟,我豈可多言,便道:“我無事的,如何這宮中隻要你們幾人?”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就見一個褐衣婦人,頭上包著塊青布,正立在不遠處,盯著這邊瞧,見寶兒喊她,不但不從速過來看看孩子,反而回身就跑。
我被送回椒房殿,但是奉養我的宮人卻隻要采藍和采綠她們二人,另有兩名通傳的小黃門。
我漸漸朝寢殿走去,許是殿中冷僻,我又是獨守空房,被衾之間觸手所及,皆透著股子涼意。
本是讓民氣憐的話語聽到我耳中,卻讓我心間出現一股寒意。
“其他的宮人還在掖庭裡關押著,隻我們幾人查驗過後,被陛下又送回到這椒房殿裡。”采綠道。
衛恒立在一旁, 皺眉看著那孩子道:“你們快去找找看, 這是誰家的孩子。”
那馬車雖極是安穩,卻仍不免有些輕微的閒逛,而我的一顆心更是如飄在冰冷的湖麵上,浮浮沉沉,落不到個結壯的地點。
話雖是同我說的,但是他卻看也不看我一眼,硬梆梆地丟下這麼句話,便回身拜彆。那抱著孩子的侍衛緊跟在他身後。
他口中那“孽種”二字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入我心中。莫非他已然認定這個孩子當真是同我有關的孽種不成?
衛恒冷聲道:“恰是因為尋到了這孽種的親人,朕纔會把他帶到這裡來。”
當日,章羽兵敗,零陵城破時,便是那逢春藉口帶我從密道分開,實則是想將我送到叛變了章羽的副將傅士仁手中,好換回她的情郎。
若說這世上有誰最盼著我早些死去,除了那些想將女兒姊妹送入宮中之人,便是這吳家兄妹首當其衝。
俄然被個小小孩童抱著腿喊“孃親”, 倒讓我嚇了一跳, 隻當是哪家的孩童一時跑丟了, 認錯了孃親,我正要哈腰哄他幾句,對上他那張小臉,卻不由一怔。
我笑了笑,我實在從冇想過硬要出去的。我不過是想藉此摸索一下,看看衛恒現在對我的態度。
此中一個小黃門似是怕我會硬要他們翻開宮門,還補了一句,“陛下還派了一隊羽林軍守在宮門外,就是奴婢們把這宮門翻開了,娘娘您也還是出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