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最喜幸虧山野的犄角疙瘩處安家,說這纔有采菊東籬的隱士氣質,好似住在城裡就不能烘托出他的曠達,以是商慈從小在各地山溝溝裡長大,住遍了各種竹屋、茅舍。都城是夏國最繁華的地段,商慈從未見過這麼寬廣的青石板大街,連酒樓門口掛的錦旆都非常氣度,看著馬車外緩緩掠過的景色,表情也垂垂安靜下來。
商慈唇角勾起,靠近了,在靜慧庵主耳旁低語:“庵主,你一削髮人,莫非冇有聽過一個詞叫做現世報?佛堂裡還供奉著釋迦牟尼金身像,在佛祖眼皮子底下行著這般肮臟事,您就不怕佛祖降罪於你?”
踏過門檻,遠遠地瞥見兩個小丫環攙扶著一名身形肥胖的婦人朝這邊走來,蕭懷崇見了提步迎了上去,商慈亦跟了上去。
那婦人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烏鬢粉腮,走近了才發明她氣血不太好,唇色很淡,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許是常常皺眉頭,眉心有幾條細紋,一身綾羅綢緞,發間綴滿了明珠步搖,舉止貴氣端莊,應當就是肅王妃了。
這話聽著真耳熟。
商慈在進王府的那一刻,就在到處留意,全部王府坐西北向東南,是為乾宅,府門開在兌位,這類佈局,宅子仆人繁華多銀,光憑宅門便能斷吉。
作為一個半吊子神棍,商慈的方向感一貫很差,分不清東南西北,以是羅盤從不離身。夏國幅員廣寬,她和師兄本來應當是在夏國的東南邊,靠近本地的地區,都城作為一國之都,則是坐落在夏國的中間偏北處,這下可好了,一下子竄了上萬裡不止,這兩地的路程光坐馬車就要耗上數月。
商慈聞言不由得莞爾,人都是如許,到處存著幸運心機,大惡是惡,小惡也是惡,誦幾句經就能化解你這些罪惡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我與王爺結婚後便一向住在這王爺府,住了近十年,並冇有發明有甚麼奇特的處所,當初建這王爺府都是禦用的工匠,請得也是很馳名譽的風水先生,我聽王爺說,你說這王爺府被人下了煞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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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慈摸了摸鼻子,想安撫王妃,卻不知從何開口,以甚麼態度開口。方纔王爺和她先容本身的時候,必定是省略了他二人熟諳的過程,不然,王妃現在也不會用這類推心置腹的語氣同本身說話。
商慈跟著上了王爺停靠在庵堂前的馬車,尼姑庵建在半山腰上,四周滿是翠竹山林,非常僻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