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參軍哈哈大笑著,目光狀似偶然的在人群中晃過,緊接著便順理成章的吃驚道。
這個結局,可謂是既冇有烽火,也冇有硝煙,完美到了頂點。
馬隊們的身影已然遠去,縮成了一個個不起眼的斑點。
這真的是剛纔那群悍不畏死、沉肅有度的好兵?
少女悄悄的坐在河穀邊一處草甸上,桃花眸裡泛著蒼茫的光,裙角如池上的荷葉,不住的隨風輕擺,劃出了一道斑斕的弧線。
她的麵龐潔白得空,如冰似玉,竟似把漫天的飛雪都比了下去。
不端莊的,冇事乾的,閒得發慌的。
雖說馬隊們先前已大略的清理了一遍,但高山上散落的屍骨和頭顱,以及河穀裡泅開的大片血跡,還是讓人一見便感覺心驚。
幸虧先前喊話的斯文男是個端莊能主事的,見他板滯不語,便風采翩翩的抖了抖披甲外繫著的大氅,來到他的麵前,提及了恭維卻不露骨,客氣卻不對付的話。
“滾。”
少女還是冷冰冰的,不想理睬他。
一名馬隊立即大聲喝道。
這些人有的邊幅渾厚,帶著幾分土腥子氣;有的連鬍子都冇長齊,滿臉青澀;有的卻竄出了白髮,額頭上的皺紋能夾死幾隻蒼蠅;有的嘴裡叼了根草莖,美滋滋的嚼著,不時收回嘖嘖的聲響;有的脫下了軍靴,漸漸的摳著腳指縫,神采極其享用;另有的竟摸出了一麵小銅鏡,藉著火把的亮光,清算起了儀容。
“本日之事,多虧了諸位好兒郎脫手。”
“家主的行跡,向來不是我們能過問的。”
“此次從長安趕過來,也花了我很多的車馬費。”
馬蹄聲如雷響起,震得大地上的碎雪揚了起來。
“替我向崔公子道聲謝。”
他卻不覺得意,反而往她麵前湊了湊,笑容裡很有些不懷美意的味道:“你坐就坐吧,為何要環繞雙手於肋下?難不成又在孵蛋了?”
分歧於他們這群毫無經曆的新丁,張參軍是真刀真槍的打過仗的人,且屢立軍功,即便是在重文輕武的承平光陰裡,他也一向保持著甲士所特有的傲骨,哪怕是對著職位超然的文官,也未曾這般禮遇有加過。
雪地上隻留下了深淺不一的馬蹄印。
張參軍本想說豪傑出少年的,但在看清了眾馬隊的模樣後,隻得訕訕的收了口。
那本身為甚麼會不安呢?
許含章卻嘲笑一聲,“這番話,是一個有知識的人能說得出來的?”
老的老,少的少,小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