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傘[第1頁/共3頁]

本來,他一向都帶在身邊。

當時,她的額產生得很多很雜,常常擋住眼睛,毛病了她的視野。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因而許含章將身上的披風裹緊了些,又將兜帽扣下,遮住了頭臉。

“你輸了。”

崔異的人懶洋洋的躺倒在地上,問道。

她偶然會特長去撥,但更多的時候,是拿嘴去吹。

這些,她都是讀過的,乃至能倒背如流。

一道閃電自天涯劃過。

可他卻截然相反,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舊事搬出來,決計用上了各種細節,算計於她。

崔異的眼眸一黯,“外人愛把我想得很龐大也就罷了,可你……”

“都給你,都還你!”

他安靜的躺在滿地的落花和泥土上,睜著一雙墨玉似的眼,看著她。

是滴血為盟,再咕咚咕咚的灌下兩大缸烈酒?

如果他再吐著血,麵龐悲慼的來幾句煽情的說辭,說不定她就會嚶嚶嚶的掩麵抽泣著,一邊打動於他崇高的情操,一邊拜倒在他純潔的光環下,渾然忘了自負和心結為何物。

而他不知是從哪兒來的精力,竟閒閒的癟起了嘴,向上吹著氣,很快就吹走了粘在他睫毛上的一片花瓣。

“是。”

公然如她所料,傘麵是繪著並蒂蓮的,背景則是幾片半舒半卷的荷葉,和幾尾遊弋的小魚。

許含章冷眼旁觀著,涓滴冇有諷刺他的心機。

但是,他輸了。

還是先說些煞有介事的詞?

一想到本身粗聲粗氣宣誓的‘豪放’樣,許含章就忍不住打了個暗鬥。

它們拂過他的雙眉,掃過他的眼,又落在了她的發間。

夢裡,飄著柔嫩殷紅的桃花瓣。

這是幾年前,她親手繪製的那把。

“你是不是感覺,僅憑它就能算計到我?你就能贏了?”

回想著淩準之前提出的建議,許含章便有些睡不著了。

但下一刻,她俄然想到了甚麼,立即失態的自他身前站起,快步走到馬車麵前,從車廂裡尋出了那把傘,敏捷撐開。

固然桌案是硬了點兒,但墊幾本書上去,臨時也能當個不錯的枕頭。

這個行動,很風趣,很老練。

她的床,她的被子,都讓崔異無恥的兼併了去。

他的語氣,輕柔得像是自枝頭飄落的花瓣,帶著無儘的遺憾,墮入了春日的灰塵當中。

“我也是外人。”

並不是悔怨或遲疑,而是實在不曉得結拜的典禮是甚麼樣的。

但她既不傾慕他,對世家亦無敬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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