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升騰起了白茫茫的霧氣。
但願,是後者……
而不是渾身都掛了彩,一瘸一拐、非常狼狽的回到長安城,繼而把她嚇著,害得她平白為他擔憂。
憑她對他的體味,應是很快就能猜出他的去處。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山間的夜色竟越來越黑了,明顯近在天涯,二叔那高大的身形卻敏捷在火光中恍惚了下去,成了一團黑黝黝的影子,看上去很不逼真。
“許二,這時候……你究竟在做甚麼?”
而她,隻需求在家中撲滅一盞燈,照亮他回程的路便可。
如果她睡著,那夢裡會不會有他?
淩準反握著鋒利的佩刀,溫馨的守在自家二叔的身邊,不時拈起幾截細弱的樹枝,往火堆裡扔去。
淩審行實在是曉得他說的很有事理,也體味貳心中的那些顧忌,但麵子上卻有些抹不開,冇好氣的說道。
淩審行伸著懶腰,慢悠悠的坐了起來,打了個嗬欠,“十一郎,你還真是個誠懇人,竟然冇想著偷偷的打個盹兒。”
因著村莊早就被封死了,冇有便利中轉的通衢,他們便隻能棄馬而行,另辟門路了。
雖則山裡還是暮氣沉沉的,半點兒響動也無,但一向都冇有任何鬼怪的呈現,冇有野獸或生人的滋擾,且二叔也冇有古怪的消逝,他便垂垂的放下心來,隻專注的和濃得化不開的夜色沉默對峙著,靜待天明。
春夜的風是和順而多情的,如一雙無形的手,悄悄的撫過了碧綠的草尖,將篝火吹得微微的閒逛了幾下。
隨後,他怔住了。
一個身姿窈窕、白衫紅裙的女子正一手攀著它,一手持紅傘,如精靈般遊曳而下,穩穩的立在了高山上,俏生生的望著二人,嫣然一笑。
那猜出來以後,她是會心急如焚的追上來,還是會惴惴不安的等動靜?
淩準想了想,始終感覺那幾座連綴起伏、鬼影憧憧的大山纔是最古怪的處所,下認識就有些順從。
若真有甚麼傷害,就讓他來儘數幫她擋下。
以是,他還是但願她不要來的好。
是活著歸去,全須全尾的歸去。
“行了!水路就水路!”
“實在,我是想走山路的。”
他一麵胡亂地想著苦衷,一麵警悟地重視著周邊的動靜。
在關乎著大局的時候,淩準毫不會愚孝的尊敬長輩,給對方留足麵子,而是非常當真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