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他身形微動,抬腳在她的鹿皮小靴上悄悄一碾。
“你再對我脫手動腳的,我就死給你看。”
饒是許含章對兵器無甚研討,也忍不住讚歎了一聲。
他又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
豈料她剛一抬腳,崔異便騰出了一隻手,迅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極其冒昧的將她的手放在了那條腰帶上。
一旁的崔異俄然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見她走神,崔異便伸手捅了捅她的胳膊,懶洋洋的說道。
成果他不退不避,她卻疼得幾乎倒吸了一口冷氣,眼露蒼茫之色——難不成男人的胸膛都是石頭做的,要不然怎會硬成如許?
是篤定她殺不了他,還是……
“不然呢?”
“你傻啊?這清楚是家主太鹵莽了,她才……嘿嘿嘿……”
“你說甚麼?誰擔憂你了?”
雖說如許的推斷很粗鄙,很分歧適他翩翩世家子的氣質,但許含章毫不思疑他必然無能得出來。
話音剛落,四周便無聲無息的湧來了數百名馬隊,均是著黑甲配黑馬,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肅殺陰冷,給人以極其激烈的威壓。
“拿著。”
待最後一個馬隊的身影消逝後,府兵們沉默著,關上了城門。
許含章的第一反應是憤怒,然後便是驚奇。
“……”
崔異笑意漸斂,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待她清算安妥後,方纔抬開端,望向矗立入雲的城樓,沉聲說道。
“好劍。”
那頭的崔異理了理衣衿,非常嚴厲、非常當真、非常純粹的說道。
人,倒是好賤。
“不如,我來幫你佩帶?”
內裡究竟產生了甚麼?是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纔會凝成這般刺鼻的血腥氣?
數聲“軋軋”的沉重悶響過後,城外的飛雪從門縫裡細細碎碎的鑽了出去,帶起了濕冷的寒意。
伴跟著鋥的一聲嗡鳴,手中的腰帶刹時繃得筆挺,奇妙的變成用以裝潢的劍鞘。
如果還留在城外的話,隻怕處境就不太妙了。
這都是些甚麼人啊?
許含章腦袋一偏,怒道:“彆的我說過多少次了,彆脫手動腳的,不然我就……”
而劍鞘裡藏著的,天然是一把寒光湛湛的軟劍。
崔異的聲音持續響起。
腰帶的結被他解開了。
鐵栓被緩緩拉開。
耳邊忽地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
許含章偏過身,微微皺眉道。
崔異的笑容俄然大盛,彷彿信手剪下了三月裡最明麗的春光,然後在他的眉眼和唇畔中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