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不明以是地看著她。
睜大了眼,張公公身邊小璫竟提了一隻鳥架,烏絲桿上停了一隻蹦蹦跳跳的鸚鵡,口中翻來覆去就是這兩個字。
紅煙苦笑一下:“娘子蒙的賞,怎的問奴婢呢。”
紅煙道:“是大殿下,東平王殿下……”
“也是我忽視,早該見你,卻總抽不出空來。”許賢妃笑著往榻上側旁讓了讓,“過來,一塊兒坐吧。”
***
賢人道熱,喜寒食,並不是很難探聽的事情。
張公公?哪個張公公?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娘子和公公。殷染被紅煙拖著換衣洗漱,捧著鬧鬨哄的腦袋走到前院去,便聞聲那聒噪聲更大、更尖厲——
“美人!美人!美人!”
鸚鵡叫:“美人!美人!”
殷染微微一笑,“妾不敢,這分歧禮數。”
紅煙拉著她跪了下去,按著她施禮:“臣妾謝殿下賞!”
殷染轉頭,見那鸚鵡紅綠毛羽閃閃發亮,倒是極標緻的,隻是口中不竭叫著“美人”,實在討厭。她問:“究竟哪位殿下賞的?哪位殿下竟敢私贈宮人,還是這麼大、這麼吵一活物?!”
殷染笑著坐起來,摘下發上的碧玉搔頭去挑那燈芯,燈火顫了一顫,滿室便亮堂了,幾近連影子都不見。紅煙背對著她疊著衣服道:“那人本來是陳留王殿下。”
殷染歎口氣:“你主子那麼聰明,如何你就那麼傻呢?”
“你與戚秀士本是同時選入,情分好些也是平常,我當年同顏德妃也是如許。”許賢妃說著,又彷彿想起來甚麼,“我記得,另有一個秀士也常與你們在一處的?”
許賢妃道:“拾翠殿嗎?那倒是遠。”
殷染並不驚奇,也未造作,便跟著那姑姑去了承香殿。
第二日淩晨,殷染是被一種似人非人的聒噪聲鬨醒的。她迷瞪著眼,捂著被子喊:“紅煙,如何回事?”
殷染頓了頓,還冇發話,紅煙已先截下了:“娘子您好生想想吧,東平王殿下必然是在哪碰到過您……”
“記得”,這類事隻會窺測得來,這“記得”二字真是精乖,“那是沈秀士,今在凝碧殿的。”
許賢妃抬起眼看她,一張精美的臉容上神采莫名。宮裡待久了的女人彷彿都是如許,失卻了神采,讓人驚駭,比方含冰殿的芳姑姑。殷染卻有個弊端,她愈是怕的東西,便愈會盯著看,像固執,像獵奇,實在不過是被嚇愣了的傻氣。
殿下?如何是殿下賞的?!殷染滿頭霧水,紅煙卻在那邊廂當真聽著張公公講授鸚鵡的養法;直到終究將這尊大神請走了,殷染才得以指著那鳥架道:“這算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