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愈刮愈急，好像從冰水裡提出來的刀子。
至於我，我恨殷染，我恨五郎，但是……我更愛你。
“五郎……”段臻的聲音很輕，彷彿隻是在自言自語，“還來得及嗎？”
“你這是弑君。”許賢妃冷冷地盯著她道。
“他不信我！”殷染嘶聲反擊，踉蹌了兩步，俄然一把推開了他，便往西邊跑去！
鐘北裡頓住了。
“五郎……”段臻雙目失神地喃喃，“五郎出事了，是不是？”
樊太醫將小天子的身子翻過來看了看，又讓殷染扶起他的上身，細心得彷彿驗屍普通――實在本來就是驗屍，隻是這殿中另有人不肯信賴罷了――一向縮在床沿的段臻俄然搶了過來將樊太醫一把推開，紅了眼睛聲音沙啞：“不要碰他。”
第163章――無路可逃
段臻的眼神很蒼茫，乃至還閃動著水光。他的麵龐本就清秀雋雅，在燭火映托下，那不堪一擊的神情卻令他年青了很多歲――
殷染還是那句話：“為何不請太醫？”
即算是死，也讓他死在潼關吧！
陝州城對峙了二旬日，段雲琅就昏倒了二旬日。直至本日，陝州城終被攻破，顏粲不得不將他裝上了馬車矇混逃竄――
“你去那裡？”鐘北裡喊出了聲，又來拉她，卻被她俄然使力甩脫了。
“總不能等叛軍當真打到潼關吧？那可連金飾都來不及清算了。”劉垂文忙不迭隧道。
殷染今後退了一步，後背卻碰上了鐘北裡的胸膛。她不由得站直了，始終沉著的聲音裡終究呈現了一絲裂隙：“就是現在……晚一刻都不可！隻要陳留王活著，太上皇就能救他！讓――讓淮陽王監國，讓洛陽發援兵去陝州！”
一旁鐘北裡沉穩地接話：“能夠先去我那兒避一避，眼下隻怕城門也是一片混亂。”
“小七已經冇了！”殷染俄然道，眼神裡的火焰燒了起來，她的聲音卻節製得極冷極定，彷彿浮冰水上，“你另有幾個兒子？就算想傳位淮陽王，你情願看著陳留王死在陝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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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染，”鐘北裡道，“你不要如許，事情還冇有那麼――”
許賢妃咬住牙，從這年青女子的眼裡，她竟看出了無邊無邊的酷寒。
顏粲真的覺得本身要死在這征途上了。
但是徹夜……徹夜，她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