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到得此處便斷了。
如果後者能直接起兵平叛，朝廷的勝算會大很多――不，也許直接就贏了。
恰好龍靖博彷彿對朝中的暗潮澎湃也看得很準，竟是一副全然不怕後院起火的模樣……
劉垂文停了步子，皺了皺眉，“您不曉得？”
“殿下去陝州了啊。”劉垂文漫不經心腸道，“初三日就走了。”
恰是落在“陝州”之上。
她能想明白段五為何要去，卻想不明白段五去了會做甚麼。
劉垂文將那輿輿圖在長案上展開，一片國土緩緩暴露在殷染的麵前。她的左手邊堆著一摞戰書和奏摺，右手便執筆在輿輿圖上標記。
她曉得段五為何非去不成了。
劉垂文隻覺本身在殷娘子麵前底子占不到半點上風：她太冷酷，太奪目，太強勢了；而最首要的，她將這些冷酷、奪目、強勢全都變成了諷刺，她眼神裡的傲岸能讓與她對話的人底子透不過氣來。劉垂文有些含混，本身疇昔如何就感覺殷娘子好靠近呢？她清楚渾身都是刺。
陝州與中原諸路分歧，陝虢察看使是由朝廷任命的，還是個科舉出身的文人，軟弱而易於節製。段五去了陝州，很快就能有本身的兵權，然後……與龍靖博硬碰硬？
殷染安靜地答覆了兩個字，然後回了房間。
殷染恍忽地轉過甚來，目光垂垂凝集在他的臉上，忽而，嫣然一笑。
叛軍線路是從成德下魏博，繞道山東，直取武寧……武寧節度使蔡慶被朱桓斬殺，武寧全境舉兵，漕運斷絕……朱桓領兵二十萬北上，略定義成，與龍靖博的成德軍、童宵的魏博軍會師滑州……現在，已向西推動至懷州。
她呆呆地聽著這兩個小人吵架。暗中的房間，外頭寒鴉振翅的聲音清楚可怖。她忽而又想，如何十六宅也有烏鴉？旋即記起，就在半年前，這裡才產生過一場搏鬥呢。鮮血的滋味是如何的？刀劍的聲響是如何的？她不是冇有見地過，但她見地的必定不如五郎多。五郎殺過人嗎？這個題目真傻，待他上了疆場，莫非要等著彆人來殺他？
殷染將輿輿圖上無數個地名連成了片，眉頭愈蹙愈緊。
她在裡頭呆了一全部下午，到晚膳時纔出來。
劉垂文呆住，“這，這如何能給您看――”
殷染慘白著臉抬開端來，喃喃：“我曉得了……”
“殿下去那邊了？”她倚著閣房的門開了口，梁帷在她身側飄蕩，帶起輕微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