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頃刻就心軟了,這一刻,起碼這一刻,她的少年,返來了。
如許的段五郎是殷染所不熟諳的,和順,但是強大,看起來給人到處留了餘地,實在卻早已將人逼入了死路。她有些悵惘地搖了點頭,“為何要送我那盒花子?”
殷染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放下梳子,又去解他的外袍。纖長的手指常常落在他的頸項之前都似一種挑逗,這一回他冇能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半夜,待段雲琅措置完火線的軍務走到床邊來,卻發明殷染還冇有睡,一雙烏黑的眼睛溫馨地看著他。
從大明宮到十六宅的間隔並不很遠,劉垂文乃至還冇有反應過來殿下都說了些甚麼話。他隻是記著了殿下說這些話時候的神采,安穩而溫馨,桃花眼的深處是冷的,眼角卻彎了起來,彷彿兩彎帶笑的新月兒。
“甚麼話?”段雲琅安靜地諦視著她。
“是你說的。”殷染冇好氣地打了他一下,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他就勢俯下身來吻住她的唇,她冇有料及,驚喘便溢位了口。他的行動彷彿停頓了一瞬,而後,他的吻卻更減輕烈了。
段五,你是個男人,你不是阿誰要靠女人出主張的小孩子了。你要庇護她,免她流浪困苦,予她安然暖和,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冇有人能碰她,她是你最貴重的那一根軟肋。
我都被你弄暈了。
這若換了平凡人,這一下要被她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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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五,撐下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得以在她麵前展露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
殷染看他悶悶不樂的模樣,撲哧笑出了聲,“逗你一下嘛,是真長進了,真的。我都……”
“你不肯給我那盒子,你說要用它拖住我。”殷染回想著道,“為甚麼現在卻把它還我了呢?”
段雲琅發笑:“你不想要?”
換衣,用飯,讀書,睡覺。就如許多個平常的早晨,這一個早晨約莫也要如此寡淡地疇昔了。
段雲琅看著鏡子裡頭,一前一後的兩張臉,神采安閒,像是已經密切了好久,乃至於這類密切已成為了這世上最平常的事情。他道:“你想吃甚麼就跟廚房說,不必顧著我的口味。”
他竟爾也垂垂沉默下去,眼中的光芒沉落了。
殷染抬起眼皮又瞥了他一眼,冇有說話,將盒子關上,放在了桌上,仍舊來解他的衣袍。
殷染又搖了點頭,“我還記恰當初你說的話。”
他回身出了房間,過未幾時,捧著一隻小小的漆木盒子返來,雙手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