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內苑……西內苑!”楊增榮俄然哀叫一聲,“殿下——要亡國了啊殿下!”
太陽映在那飛旋的毬上,又驀地砸落下來——
日頭漸而高升,八月裡秋高氣爽,一片怡然氣候。賢人來了興趣,要去西內苑觀毬,昨日傍晚方下的旨意,讓神策中尉挑出兩支步隊來,其他一概輕車簡從。聖駕到了西內苑,毬場上已列開兩隊,鮮衣怒馬威風凜冽,都是護蹕天子的神策軍,特給賢人演出來看。
李紹未推測他們冇有跟進閣中來,當即大呼:“堵住他們!”
孫元繼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俄然,轉頭就往高台左邊的台階跑去!高仲甫隻愣了一頃刻,立即明白過來,往右邊台階而去,便見台階底下,竟已堵著幾個陌生麵孔的兵士!
那幾個內官就傻傻地站住了。
瘦峭有風骨,淩淩如山下竹。
比賽收場了。
段雲琅的手掌垂垂在袖底握成了拳,秋陽暉映之下,汗水滲入了後領。心頭的迷惑與驚駭卻垂垂堆積成壓頂的烏雲,讓他幾近透不過氣來。
卻冇有人應他。
頓時的神策軍士一時慌了神,有的縱身跳馬,更多的卻被馬兒摔在地上起不來,被那些陌生甲士毫不包涵地一刀一個處理掉。不過半晌之間,十八名神策軍士已全數喪生!
那房門卻落鎖了。
“——楊增榮?!”段雲琅叫出了他的名字。
但聽得鑼鼓震天價響,馬蹄聲躁動地踏破了春季晨光,東西兩麵大旗在風中嘩啦抖開——
“我是阿染隔壁的綾兒。”那宮女說,“阿染被周公公帶進宮了,她讓我幫她保管著一張紙條,說如果有人來找她,就……”她取出來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條遞給段雲琅——本來她一向將它放在最貼身的處所藏著。
段臻低下頭,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那便如此辦吧。”
曉光將破時分,一騎馬不管不顧地馳入了掖庭宮。
阿染向來不睡懶覺。他很迷惑,交來回回又走了好幾遭,裡頭卻連鸚鵡叫也冇聞聲一聲。俄然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你是來找阿染的麼?”
“路上。”李紹也看著火線。
他瞥見……他瞥見那帷幕底下……那是鐵靴?靴上是甲冑?
李紹起家,過來道:“高公公、孫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