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劉嗣貞：“甚麼是大逆不道？”
父皇的神采變了。但五歲的他尚未學會察言觀色，還是歪著頭求知若渴地看著父皇。好久，父皇才說：“敬宗天子天然是好天子，他在位的時候，公卿百官各司其職，黃河三十年無水患，這還不算是好天子嗎？”
“朕再問你一句――在你阿兄之前，你當真未曾見過她？”
劉嗣貞當時冇有說話，隻是歎口氣，揉了揉他的頭髮。
蒼茫夜幕之下，駿馬的前蹄高高地揚起，又重重地落下。
阿誰時候，他還不到劉嗣貞的腰帶高。
他靜了靜，又說：“我曉得了，我不會老是去找母妃了。”
無知的月色之下，修娥連娟，繁香流豔；緩鬢傾髻，鋪錦列繡。女人身上的香稠濁著銅錢和熏香的味道，在這長安城的暗夜裡遲緩蒸騰。
“當廢。”
“啊？”女人訝異，“你不曉得？這是平康裡……”
***
劉嗣貞說：“大逆，謂毀宗廟、山陵、宮闕；不道，謂滅儘人道，悖逆五倫。”
他不是冇見地過娼寮妓館――段雲瑾但是帶他去過那十王樓的；可他當真從冇來過……花柳街。
但是少陽院卻很大，他初到的時候，老是找不到本身在那裡。少陽院的正堂裡就有整整三十根梁柱，他曉得，因為他一根一根地數過。那堂上還懸了七幅畫，是本朝的七位天子，父皇奉告他，本朝至今有十二帝，之以是隻祭奠七個，是因為隻要這七個德行垂範，能配得上先人瞻仰。父皇還說，五郎今後，要儘力做一個有德之君，一個能入天子七廟、受太牢之祭的好天子。
女人蹭上前來，伸脫手去，抓住了他的馬轡頭，朝他嫣然一笑。女人曉得如許的少年，最需求的，就是戀人的愛撫――
“凡是你們兄弟能多讀幾本書，今時本日，朕又何必依托這些外人？！”
和兩字論罪――
第123章――無情月（一）
殷染猜的不錯，月朔的朝見以後，常常是伴隨宴饗之儀的。隻是段雲琅從含元殿出來，就再也不想歸去了。
夜幕驀地沉落下來，像是有一隻鹵莽的大手將太陽一把抓扯了下來，摁住了，滅了它的光焰，又將它踩在了群山之底。段雲琅揚催促馬，垂垂空闃的街道上隻能聞聲那單調的不竭反響的鞭聲與馬蹄聲，垂垂亮起的夜市的燈火卻冇有能夠映進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