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看了秉淮一眼,兩人俱有些驚奇地想:本來他底子也不認得人,卻為何口稱故交?
人已走到廊下,抬腳踏下台階,也不要秉淮開口請讓,非常隨便地往正堂內裡進,一邊走,一邊笑道,“我雖未曾見太高公,但是這十年,常常聽聞高公盛名於外,心甚神馳,現在見到其人,竟然不覺陌生,彷彿熟若故交。這宅院簡樸卻彆成心趣,高公其人見之平和卻盛名在外,正如我想像中普通,冇有半點出入。”
阿原心中固然也是奇特,還是說道:“如此大雪,人都到了門前,想來真是甚麼故交也難說。對方不報姓名,怕是有甚麼不便之處。”
引慧上前,將那人的狐毛長裘接了,掛在入門口處的一個美人擎瓶的衣掛上。
但是那人體格雄渾,那蒲團顯得些微狹小,那人坐了一下,很感覺不舒暢起來,便順手抽掉了蒲團,坐在了地氈上。
宗明說道:“我們老爺因著這些年已經住風俗了,且家裡人丁又少,換與不換,空折騰一番,是以便還是這宅子住著。客人這邊請!”
那人昂首看疇昔,秉淮眼神看過來。
那人看了看那衣掛,不覺笑道:“你們漢人公然餬口精美,也非常會享用!這宅子住得如此溫馨,無怪你不肯換宅子了。”
宗明壓了一下聲音,說道:“老爺,對方看著,不是宋地之人,倒像是北邊來的人。”
那人笑道:“你公然是不圖報的人。但是我受了你的拯救之恩,怎能不報?今番來魏,共通友愛,魏帝很有聯婚之意。我無以相謝,傳聞高公家有一女,臨時以季子相送,你我結為姻親,以表我感激之情,你道如何?”
秉淮更是奇特:“再北我隻去過柔然,還是跟著撻伐去的,那裡來的甚麼故交?”沉吟了一下,又問,“身邊可跟著甚麼人?”
琉璃一聽,立即起家,跟著阿原走了。
秉淮愣了一下。此人麵熟得很,他並不熟諳。但是此人眼神淩厲,帶著一貫的居高臨下,毫不是凡凡凡人。
秉淮說道:“當時並不知陛下身份,隻是路過偶遇,略施援手。當時陛下自有季子在旁,即便我不脫手相救,陛下也會化危為安。”
那人已自發走到了門前,宗明看了看秉淮,秉淮微微點點頭。宗明便打起棉簾子,說道:“客人請進!”
那人聽了,自發上坐,坐北朝南,坐到了主位。秉淮看他坐下來,不是屈膝而跪,反而是盤膝相坐,因而跟著他的姿式,也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