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宋酒,乖靈巧巧地,彷彿剛纔摔杯子的事情底子冇產生過普通。
“好,好,老奴記下了。”老媼恭敬地將藥箱遞給大夫。
還好花媼所知甚少,不然她該作何解釋?
宋酒想,許是小郎君長得太像阿顧小的時候了。
是夢裡阿誰聲音說的。
借屍還魂,這等子事情竟然會產生在她的身上。
花媼側身悄悄抹了一把淚,不幸的小娘子喲,此後該如何過喲?
一隻柔嫩的小手摸上了宋酒的臉龐,抹去宋酒直往外滾的淚水。
花媼兩手一拍,撫著額頭道了句:“哎呀,壞了。”
花媼替宋酒佈菜,“小郎君彷彿很順從外人,整日都悶著不說話,這一個年初下來,老奴隻聽小郎君說過兩個字。”
宋酒把小郎君放在床邊坐下,摘了帕子放入水盆浸水,絞乾了展開,輕柔地擦拭著小郎君臉上縱橫交叉的淚水。
花媼則是將桌上的黃胖雙手拿起來,扯著步子跑到床前謹慎地擱在枕邊,然後邊往回走邊說:“小郎君莫哭哩,花媼將黃胖擱歸去了。”
花媼站在一旁看著,想到小娘子大抵是不記得小郎君的名字了,小聲提示道:“小娘子,小郎君姓宋名清盼,您平時都喚他‘阿盼’的。”
大夫接過藥箱,想起那小娘子玄乎的脈象,不由搖點頭。似病非病,也是奇了。但還是不忘叮嚀:“小娘子受了寒氣擾亂,內裡是虛的,做些藥膳補補身子最好。”
換好衣物,宋酒細心打量著銅鏡中人的模樣,若說之前的宋酒,隻能算作中上等的姿色。
宋酒拿著帕子的手一滯。
“小娘子出門一趟,返來竟然將甚麼事情都忘了潔淨。三年前,老奴承蒙您脫手援救於水火,千恩萬謝也報不完您的恩。本日,若不是老奴聽著這鈴鐺的聲響才認出您,怕是那戶人家要將您送官啊。”
宋酒緊緊地抱著宋清盼,心中悄悄發誓:她必然要替宋玉姝庇護好懷中的這個孩子。
宋酒坐起家,揉著發昏的腦袋,雙眼卻快速地將屋內各處看了個遍。
所謂遲語,就是孩童到了五歲仍不會開口說完整的話,行動舉止與淺顯人不符。所用的物什必然要擺在同一個處所,如果有一處不對,便會大哭大鬨,直到物歸原處。
但是,原仆人的身份此後亦會成為她的掣肘。就憑一點,這位女子莫名地淹死在了城外的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