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恒的手天然的落在李斐如柳枝一樣的細腰上,趙彥恒的臉朝左靠著,幾近要和李斐的臉貼在一起,李斐的臉騰地紅了,卻還把傘朝趙彥恒的方向挪了一點,免得他淋濕了肩膀。趙彥恒側過甚來和李斐對視,眸色清澈敞亮,瞳孔彷彿琉璃珠子般流光溢彩。
一起山脈連綿,草木蔚然,到了林深處,騎馬也不太便利,李斐和宋多福騎上和順嬌小的毛驢,毛驢有很多,趙彥恒等人倒是不肯意騎這類矮小的毛驢,甘願徒步走山路。
宋多福不由往前追著程安國看,而程安國隻是麵無神采的轉頭看了眼宋多福,接著持續往前,按著劍走在步隊的最前頭。
李斐提筆蘸墨,也寫了一張帖子:“父親大人……小兒敬上!”
李斐仰著頭看這一名德祐家的庶子,吃完了第二顆果子,便和宋多福去小溪口洗手。
說完韁繩一拉,毛驢低了一下頭,慢吞吞的往前去了。
楊勇愣忡了一下,又走疇昔牽起了宋多福的毛驢。
李斐接過李子瞧,有雞蛋那麼大個兒,已經熟透呈染著一層油脂的嫩黃色,細心看去,黃裡透著一絲絲的紅,似上好的鬆楓蜜蠟,咬上一口,果肉從外到內由黃轉紅,飽滿的汁水,清爽的果香,香軟的口感,公然好吃,比滇地北勝的李子還好吃些。
李斐和宋多福坐在馬車裡,趙彥恒和程安國騎著馬,再有一個本地的領導,此人還是此地德祐土司的兒子,是個苗人,取了漢名叫楊勇,身後又跟著八個護從。
楊勇穿戴剪短的褶褲冇毛病,牽著毛驢笑道:“明天淩晨下過雨,現在上遊的水勢大,恰是看浪的好機會。”
李斐磨墨,趙彥恒寫摺子寫帖子,從皇上皇後柔妃,吳王荊王衛王景王,未封王的八皇子九皇子,已經出嫁的壽春公主,幾個月的思柔公主,都有一筐李子。
趙彥恒回過甚來笑了笑,道:“這驢聽話,我來牽著,你放心坐著吧。”
兩人站立在白浪前很久,瞥見對岸幾隻猿猴從一棵樹盪到彆的一棵樹,最後剩下兩隻,相互追逐攀咬著下山去,又瞥見一隻白鸕展開雙翼,在潭麵上滑翔,俄然一條龐大的河鯰躍出水麵,葵扇大的魚鰭一拍,白鸕沉入水底,又從一丈以外破水而出,仰頸高飛。
先聽其聲再觀其形,楊勇熟諳的拐過一個彎,帶著世人穿越一片枝葉富強的李子林,趙彥恒和李斐瞥見了一個龐大的弧形,有百餘丈之廣,水漫在山頂傾斜下來,飛泄三千尺,如蓮葉下覆,如鮫綃萬幅,如煙霧騰空。更加震驚的是,水珠飛濺,在陽光的折射下,折射出了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光圈,跟著飛落的水珠,從上而下覆蓋在世人的頭頂之上,這份異景似菩薩身後的靈光,層層分散,驅除了塵凡間的統統業障,度得心中一片清淨安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