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的一端收回“吱呀”的響聲,身子較著往下沉了些,如許吊著已經一刻鐘了。

她稍稍挪動了下身子,彷彿冇有猜想中艱钜,隻是左臂被壓在身下,硌著石頭,模糊有些難受。她漸漸撐起家子,許是剛醒來,腦袋仍舊有些眩暈,隻是坐在溪流裡,沁涼的水流打擊著皮膚,倒讓人復甦很多。

刺目標強光灼燒著眼皮,眸子爬動了幾下,才微眯地展開眼,下認識想抬手擋擋陽光,肩骨傳來刺痛,心口猛地收縮,不自發咧開了嘴,痛撥出聲。

溫玉拍打著他的臉頰,一聲一聲地喚著,他的身材冰冷冰冷的,若不是那尚存的一絲微小氣味,她當真覺得他已經死了。凝睇著他慘白的麵龐,如此平和還是頭一遭。

鼻尖傳來濃厚的血腥氣味,稍稍側眸,蕭九的手臂還是在流血,鮮血順著指縫印染在她灰紅色的衣衫上,觸目標猩紅令人不敢直視。他彷彿全不在乎,微微垂眸望著她,冷然道:“怕麼?”

“香蓮碧水動風涼,水動風涼夏季長。長日夏冷風動水,冷風動水碧蓮香。”

蕭九略微點頭,算是允了。

衰弱的咳嗽聲驚得溫玉渾身一震,瞥見蕭九微睜的黑眸,不由喜道:“你醒啦!”

“蕭九,蕭九!”

將將復甦的不適讓他有些不耐,口氣顯得略微生硬,雖是短短三個字,但是溫玉聽得出他現在仍舊很衰弱,胸口低低起伏,剛想挪動動手臂,不由“嘶”地一聲低吟。

將將扶起蕭九,遠處就傳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還未尋到聲音的泉源,便聞聲一陣高呼:“把他們抓起來!”

澄徹的溪水摻雜著一絲暗紅,周遭一片詭異的安好,略略掃視了眼,目光所及之處無不是猩猩血紅。

謹慎翼翼地將傷口四周的衣衫扯開,恍惚的血肉鮮明透露在氛圍中,周邊的細肉跟衣衫連在一起,中間的一塊也已經成了暗玄色。溫玉不忍地撇開了目光,覷了眼蕭九,他隻是緊咬著慘白的薄唇,麵上還是一貫的安閒與淡定。偶然候她總在想,他是不是向來都不曉得痛的。

溫玉似懂非懂,隻覺那是個很美的場景,笑意盈盈道:“那是你的故鄉麼?你是東陵人?”

粗粗措置了下,就著還算潔淨的衣襬將傷口緊緊綁住,如此姑息一陣,其他隻能待到出了崖穀再說了。

“咯吱――”樹枝畢竟還是斷了……

溫玉見他不說話,悄悄仰首看他,隻見那常日毫無波瀾的雙眸,竟然蒙著一曾化不開的霧氣,長長的睫毛投下的半扇暗影,心頭不由生出一絲苦澀。兀自撇開目光,用心嘲弄道:“瞧你一身華貴,定是出身顯赫,就如許因我而死,會不會感覺過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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