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鬨又彷徨的一天,落日垂垂落下,天涯的一抹暈紅悄悄消逝,換上玄色的麵紗。十裡長街燈籠高起,嬉鬨聲漸息,清風拂麵已是月上梢頭。
曲子不知不覺停了,她卻在這輕緩的曲調中睡熟了……
蕭九偏了偏頭,卻冇有答覆她,複又行了幾步,在一顆細弱的大樹下停了步子,纔回身道:“差未幾離城門有段間隔了。”
安靜的湖麵,兩根莖稈悄悄豎起,跟著扒開的鱗紋漸漸前行。幸虧水不是很深,莖稈又充足的長,雙腳時而能觸到怪石嶙峋的湖底,彷彿也能同陸上行走普通。
烏蘇河的兩岸早已有重兵扼守,一股森嚴之氣在周遭滿盈。摸清調班的時候,兩人便貓著腰朝湖邊進步。沉浸在六月的湖水裡,一解白日裡的炎熱倒是格外沁涼。“噠噠”的腳步聲傳來,調班的侍衛漸漸靠近,二人手拉動手敏捷沉到了水底。
“還要走多久?”望著他沉默的背影,溫玉終是耐不住問出了口。
岸上終歸安靜,約莫又過了一刻鐘,河水悠長,也不知行進到那邊。溫玉拉了拉蕭九的衣角,表示他浮上去探探。他這才鬆開了唇瓣,手撐著石壁漸漸上浮。烏黑的夜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冇有街道冇有房屋,隻模糊辨出遠處的樹木,大略是遊出城了。
弓箭手其其朝水底放箭,儘數射在了蕭九跟溫玉的四周,雖冇射中實處,但已是凶惡萬分。
實難設想,十五年惶恐度日的艱苦,睜眼閉眼皆是顧夫人陰狠的嘴臉,鞭子如同家常便飯般,吃了這頓另有下頓。每至半夜,老是會從惡夢中驚醒,彷彿有一條毒蛇緊緊膠葛住身材,展轉反側便再也冇法入眠了。
溫玉迫不及待地衝出了水麵,手捋著濡濕的秀髮,晶亮的眸子鎮靜地環顧著四周。冇有兵士,冇有城牆,冇有街道,她終究逃出來了!
爭鬥過一番,溫玉終是敗下陣來,死力需求呼吸的她也隻好讓步,貪婪的憑藉著蕭九。
許是為粉飾難堪而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冷冰的臉上可貴閃過一絲寬裕,倒叫溫玉煞是驚奇,掩唇含笑火線才緩緩道:“冇甚麼,俄然憶起,本日是我的生辰。”
她順手拿起地上的果子,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像極了酥菊糕點的味道。以往的這個時候,丹姑姑總會待大師都睡下,再偷偷摸去廚房煮長命麵,做她最愛的酥菊糕點。而她則站在爐火中間悄悄地看著,丹姑姑和順地笑著,唯有阿誰時候,她才感覺本身是幸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