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兩更天,青城就睡下了,時隔五個月,她又做一個奇特的夢。
她在榻上坐了一會,內裡是模糊的喧鬨和淡淡的火光,似相隔甚遠。
一陣驚心過後,是滿腹猜疑與難過。
有禿鷹自頭頂一起放肆狠厲的迴旋而過,貪婪的俯視著眼下的美餐,她抬頭望著暗淡中透著赤色的蒼穹,這天彷彿如何也暗不下來。
【一夢驚心。】
青城走了疇昔,穆雲飛也緊步跟上。
曹門跪地不起,頭上的氈帽已然燒了半形,佯裝平靜道:“回侯爺,末將必然極力為……世子報仇。”
那血腥的味道,靠近滅亡的感受仍在胸腔模糊搗蛋,談不上傷痛,卻也實在不舒坦。
碧嗪院卻再也不複昔日繁華翠綠,冀侯麾下的一員大將曹門帶領一小隊人馬將燒塌的寢房,書房一一網羅一番,終究發明一具燒焦的男屍,邊幅早已不複可見,體型倒是與潘嶽相差無疑。
青城來到這個天下,已經接連做了幾次古怪的夢,這一次是獨一記著情節,並且看清對方的臉的。
曹門滿臉灰漬走上前時,躊躇一二,方道:“侯爺,夫人,是末將無能,未能救出世子,末將自請軍法措置!”
這時,一陣驚嚇傳來,冀侯唇間溢位幾絲血跡,是急火攻心之兆,他用指腹狠絕的拭去,眸光掃視了周遭,狠厲百出,再也冇有白日裡的暖和。
起碼不能當真如煙而逝了。
青城端倪淡淡,尚且稚嫩的臉龐埋在灰鼠皮的兜帽裡,冀州的氣候變的極快,晌午還是豔陽日暖,這還冇入夜,就是蕭寒瑟瑟了,“我曉得了,叫上麵的人做好籌辦,過兩日也該出發歸去了。”
到處是抽泣之聲,或是驚嚇過分,或是悲徹。
她不信,半句也不信。
“有些事事到現在,我也隻能實話實說,當初在燕京,已有人多次向潘嶽動手,對方彷彿對燕京並不熟,恐怕不是燕京人士,我大膽問一句,潘嶽在冀州可有甚麼仇家?”
有一個聲音自遠處而來,縹緲,凜冽,像是千年寒冰中溢位來的風語:“是時候給他們收屍了,是你去,還是我去?”
門外的銅釦被人敲響,是穆雲飛的聲音:“七少爺,侯府失火了,燒的恰是潘世子所居院落的方向,您要不要去看看?”
曹門一個七尺男人蒲伏在地,內心自惱不已,冀侯的世子乾係著冀州的運氣,潘嶽冇了,軍心必然不穩。
又是一日的流水宴,青城回到配房已是落日傍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