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回屋,乾脆去樹下坐著,拿起昨日剩下的藥材,用銅碾碾成碎末。

小金見她順利切完,已是大鬆了口氣,雁安寧若想再做些甚麼,她是打死也不肯的了。

她影象中的孃親是一個不管到哪兒都能隨遇而安的女人,不管是從都城到梁州,還是從梁州回都城,她的孃親從未抱怨過甚麼。

父親老是笑著一抹嘴:“他們還小,吃了不克化,咱倆夠吃就行。”

“冇人欺負你,那就是有人說我甚麼了?”雁安寧漸漸開口。

就連筍篤鮮這道菜,也是雁安寧的孃親從故鄉帶來的方劑,傳聞他們那兒的人,每到開春就愛吃這個。

笑容冇在她臉上逗留太久,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雁安寧記得,每次孃親做這道菜,父親總會大口大口吃光,孃親便在一旁責怪:“不是叫你給孩子們留些嗎?”

因而孃親隻得讓人去廚房再盛一碗端來。

剋日晴和日好,梧桐苑內蚊蟲漸生,她叫阿韭去太醫署拿風寒藥,順道討了些驅蚊除蟲的藥材。

她這邊勸完,小玉也道:“是啊,一會兒灶台還要生火,屋子裡煙燻火燎的,娘娘還是先出去吧,不然等阿韭姐姐返來,我們會捱罵的。”

雁安寧頸上掛著襻膊,兩條布帶穿過腋下,將長袖捲起束緊,她右手持刀,左手按著一塊鹹肉,手起刀落,鹹肉變成一個個小方塊。

雁安寧曉得,孃親身從嫁給父親,就再冇回過故鄉。

她進院的響動惹來雁安寧淡淡一瞥,雁安寧見了她,眼神微緩。

她切了這一通,胸口的悶氣略微消減了些,心知本身待在這兒,這兩人冇法放心做事,便去水缸旁用肥皂淨了手,回身出了門。

話雖如此,她卻一臉氣鼓鼓的模樣。

切完鹹肉,她又拿過幾根洗好的春筍,滾刀切塊。

想起那些年的風景,雁安寧唇邊漾起一抹笑。

她疇昔在禦膳房打雜,因著年紀小,禦廚們閒談都不避著她,她經常傳聞宮裡的娘娘們經常藉著送湯送點心靠近陛下,但那些多數是她們命宮人做的,就算有人親身脫手,也都是些看著高雅,實在不費工夫的吃食。

雁安寧看著她,悄悄笑了笑:“宮裡是非多,你本日聞聲了甚麼閒話?”

雁安寧“噗”地一聲,托著下巴,歪了歪身子:“說來聽聽,我如何個邪門法?”

兩個在內裡叱吒疆場的男人,每到當時,就會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用幾根指頭拈起藥末,笨拙地塞進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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