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公送走兵部尚書，回到內殿。
“下去吧，”泰安帝往枕上靠了靠，“朕乏了。”
她們以往隻傳聞大衍都城有女子書院，在這偏僻的梁州，雖有官府創辦的公學，卻隻收男門生，不收女門生，女子隻能上族中的私塾，或由家人教誨。
袁公公遊移道：“兵部尚書是陛下的近臣，他遴選的將領莫非會有貳心？”
隻聽天子道：“朕現在是天子，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何需顧念旁人表情。袁進，你自小跟著朕，你很多提示朕，朕已不是當初的陳王，朕是天子，無人能夠超出於朕之上。”
跟著拜師禮畢，門生們跟著四名先生前去講課的講堂，段明月回到山長的書齋。
現在梁州終究有了女子書院，由將軍府的雁大女人一手籌辦，請來的山長學問賅博，傳聞還是雁大將軍的未婚妻，彆的四名先生也是顛末經心遴選，絕無欺世盜名之輩。
袁公公低著頭：“封地送來的摺子上說了，留王是與姬妾喝酒，醉後出錯落水而亡。”
少女們屏息凝神，朝段明月與四名婦人行以拜師大禮。
幸虧四周的侍衛及時攔下，這一刀纔沒要到關鍵，隻將泰安帝的手臂劃傷。
“啟奏陛下，金吾衛已在班師途中，再有五日便可抵京。”他站在龍榻前向天子稟告。
兵部尚書道：“陛下病體初愈，臣原不該拿這等小事驚擾陛下，不過此番大戰得勝，禮部尋我籌議，扣問陛下是否要親身犒賞全軍，臣不敢私行做主，特來請陛下表示。”
七月流火，冷風乍起。
門上這十個大字落筆如刀，仿若金石交擊，銳氣四溢。
“太醫署說了，陛下的傷並無大礙，依老奴看，陛下的病根在這裡。”
“陛下，”袁公公道，“陛下莫管那些胡言亂語，謹慎動氣傷肝。”
——
泰安帝半倚龍榻，端起貼身寺人送來的湯藥，漸漸喝下。
泰安帝聽到響動，轉過甚來看他一眼。
留王當初為求自保，將獨子送到京中為質，前些日子，留王俄然傳來死訊，他的兒子求見泰安帝，宣稱想回封地為父親守孝，卻趁泰安帝不備，著名片殺。
書齋中，雁安寧一身月白衫子杏黃裙，單獨坐在案前，麵前攤開一本賬冊。
泰安帝暴露一個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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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公謹慎覷了眼，隻見明黃色的絹帳上，威風凜冽的巨龍遨遊於天，目光刻毒傲視，好似泰安帝此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