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謝陛下犒賞，可我不能要也不想要，”他恭恭敬敬道，“卑職若要娶妻，隻想找個能下地，會種田的。”
天子也幽幽笑著，狹長的眼睛勾起來，他舔舔唇，正要說甚麼，就見一名寺人來報：“陛下，宰相大人求見。”
石守淵微微一頓：“啟稟陛下，去歲是個荒年，很多處所糧食欠收，本年開春又一向下雪，地裡冇化凍，遲遲種不了莊稼，臣想著順道去看看那些農戶，萬一缺衣少糧，也好與戶部籌議開倉賑災，以免農戶冇有生存，變成流民肇事。”
天子話音剛落，四下響起一陣暗笑。
百裡囂垂著眼，冇說話。
蘭嘯天在旁輕笑：“石大人公然勤政愛民，就連千秋節也不忘體察民情，不過，都城周邊怎會有流民，石大人這話未免過分危言聳聽。”
百裡囂搖點頭：“再標緻也換不了幾頓飯，不能種地就冇有糧食吃，卑職捱過餓，曉得冇飯吃的滋味。”
此人說完，場中無不捧腹，噴笑出聲。
大臣們遊移了一下，也跟著一塊兒笑起來。
妃子嚇得麵如土色。
妃子抖若篩糠，低下頭，唯恐百裡囂看上了她。
“得改名叫飯桶大將軍，才配得上他吃下去的糧食啊。”
“是嗎？”石守淵四下掃了眼，目光落在百裡囂身上，“本來有陛下欽點的懦夫在，看來的確是我杞人憂天。”
蘭嘯天淡淡一笑：“陛下神勇，一箭便將老虎射殺，石大人來晚了些，冇能親眼瞥見，實在可惜。”
寺人道：“宰相大人說，他昨日得了一份好茶，特來敬獻給陛下。”
天子將妃子丟到一旁，轉頭問蘭嘯天：“石守淵甚麼時候學得跟你一樣，會討朕的歡心了？”
“我剛纔來時，傳聞場中有猛虎傷人，”石守淵道，“這處高台離圍場如此之近，如果驚擾了陛下如何是好？蘭將軍搭建圍場時為何不考量一二？”
“他要找個農婦，”他傾身問蘭嘯天，“你聽到了嗎，他要找個農婦。”
他答覆得一本端莊，滿場世人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個傻子。
天子笑聲忽止，他一把扯住妃子的頭髮，逼得她仰起臉，問百裡囂：“這麼標緻的一張臉，你不喜好？”
天子命人接過，似笑非笑：“京郊還未化凍，宰相就出門踏青，實在好興趣。”
天子聽了他的話，麵色稍霽：“去，把石守淵叫來。”
他剛纔還咄咄逼人，現在俄然鬆口，蘭嘯天愣了下，不由道：“陛下正在籌議如何犒賞豺狼大將軍，石大人既然來了，不如給我們出出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