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嘯天抓緊柺杖：“天水嶺如何了？”
“我留在那兒的兵士俄然遇襲，雁長空……雁長空彷彿被人救走了。”
雁安寧乖乖站著，一動不動任他擺佈，嘴裡小聲抱怨了一句：“歸正都濕了。”
“大將軍，姚知煥的人馬突破我們的包抄，和梁州的救兵彙合了！”
他命人拿來雨披和鬥笠，將雁安寧罩了個嚴嚴實實。
見到雁長空籌辦跳崖，雁安寧幾乎魂飛魄散，幸而百裡囂及時趕到，把人攔了歸去。
天水城一破，敵軍簇擁而入，這座城池會立即變成青州軍的堡壘，那到時，雁家軍再想攻城就難了。
蘭嘯天從榻上坐了起來：“如何回事？”
雁安寧淺含笑了下，垂著眼，抓住他的衣衿，說道：“感謝你。”
百裡囂低頭看她，見她頭頂濕漉漉的，雨水沿著她的髮梢不竭滴下，摸摸她的發頂，皺眉道：“雨披和鬥笠呢？”
城頭的鏖戰還未閉幕。
紅袍將領渾身是水，紅色的披風濕噠噠地黏在他的衣甲上，瞧上去像隻落了水的至公雞。
他背對她蹲下身，朝後抬起雙手：“過來，我揹你下山。”
一把長刀從仇敵手中穿透他的肩胛，兵士撐著城牆，倔強地不肯倒下。
雁安寧一眼便認出，那是她當年在梁州編寫的密文。
雁安寧指指他身上：“你也濕透了。”
話雖如此，雁安寧還是攀住他的肩膀，爬上他刻薄的背脊。
她的兄長還活著，找到雁長空，雁安寧懸著的心終究放了下來，她貼著百裡囂的背脊，隻覺格外放心。
他兩眼直勾勾望著遠方，透過白茫茫的雨霧，一麵“雁”字大旗彷彿呈現在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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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人抬起擔架趕路，回身看向百裡囂：“你傷到哪兒冇？”
因為山路被大雨沖毀，他們冇法沿路下山，隻能讓雁安寧留在山頂，百裡囂率人冒險攀藤下去。
雁安寧閉上嘴，一雙眼睛跟著他挪動。
“毫髮無傷。”百裡囂說著，伸開雙臂任她打量。
“一會兒到了處所再換。”百裡囂滿不在乎道。
“我嫌它們礙事，過來的路上脫了。”雁安寧說完，拉著他的衣袖晃了晃，先發製人道，“我急著與你們彙合，事出有因，不準罵我。”
看到哥哥被青州兵圍困，雁安寧一顆心差點蹦出胸腔。
話雖如此，貳內心卻早已不抱但願。
一炷香疇昔。
“天雨路滑，你不怕把我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