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活著?”泰安帝問。
他們不知宮中產生了甚麼,但越是不知,猜想越多。
報信人躊躇了一下:“已經送去太醫署,卑職出來的時候,人還未醒。”
臨漳城。
一場暴雨滂湃而下,衝散了連日來的酷熱暑氣。
他特地挑的這個時候歸去,夫人和孩子晝寢方醒,他正可陪妻女嘮會兒家常。
葉靈芝點點頭,拿起一盒胭脂:“我頓時回王家村,今後再來看望各位兄弟。”
如果天意還好,如果報酬,他這侍衛統領免不了擔責。
跟著他的回稟,泰安帝的神采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就連一貫摳門的夏商與夏大人,也在洗三那日送了拳頭大的一對金錁子作為添盆。遵循時下風俗,嬰兒出世三天便要沐浴祈福,觀禮者多會籌辦贈禮放入孩子沐浴的澡盆。那對金錁子實在太大,幾乎把丘大人的寶貝閨女硌著。
丘大人腳下一停。
全場鴉雀無聲,侍衛統領膽戰心驚守在車外。
比來深受夏大人熏陶,更與丘大人有半徒之誼的齊蠻族族長阿鬼,則豪情萬丈地往孩子的澡盆裡扔進一把刀,雖說刀上帶著刀鞘,丘大人還是嗷地一聲,差些把阿鬼打將出去。
“卑職不知。”報信人道,“我們發明他的時候,他躺在寢殿的一根柱子上麵,渾身被火燎起了大泡,隻要一張臉還算無缺。”
思及此處,侍衛統領向報信人喝問:“宮誹謗亡如何?可有人發明甚麼?”
一個賣貨郎挑著擔子劈麵走來。
“陛下!”前來報信之人滾鞍上馬,跪倒在禦駕前,“宮中走水,萬壽殿……萬壽殿塌了。”
過了好一陣,才聽泰安帝發話:“回宮。”
“蘇?”泰安帝眉頭舒展,“蘇青冉?”
後者應是前來報信,與侍衛在半道碰上,兩人便一同前來。
丘大人望著屋簷上掛下的雨簾,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對一旁的文書道:“這些卷宗我都看完了,你替我歸整一下,我出去逛逛。”
比來他們都已風俗了丘大人時不時的溜號,自從旬日前,丘夫人誕下一女,丘大人便像屁股底下長了刺,每天都要分開一小會兒,歸去看看他的閨女。
現在他身邊的人都曉得,這位丘大人已成了活脫脫的女兒奴,每日除了公事,掛在嘴邊最多的就是他家閨女。
葉靈芝看他一眼,本想說“是”,但一轉念,想起雁安寧有孝在身,隻得遺憾地搖點頭:“大將軍倒是想,不過,冇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