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為他換衣的行動一頓，“奴婢不敢，”她輕聲道，“隻是公子昨晚就回了京，卻一夜不見人影，奴婢實在擔憂。”
過了好久，他動動嘴唇，還是冇能出聲。
初雪這才起家，走到床邊奉侍著他躺下，然後爬上床，依偎在他身邊。
蘇府就在火線不遠，他跨進府門，一名藕衫女子候在前院，恰是那晚與他有過肌膚之親的丫環初雪。
初雪剛診出身孕，離顯懷還早，穿了身半新不舊略顯寬鬆的衣裳，更加襯得身姿芊芊，清秀和婉。
見她如此靈巧，蘇青冉向她伸手：“過來，陪我睡會兒。”
他腳下微頓，走疇昔：“如何了？”
女子衣上淡淡的香氣繚繞在蘇青冉鼻端，他閉上雙眼，思路紛雜。
“宰相大人，”小廝囁嚅道，“今早，宰相府向各家發了訃帖，您……您快疇昔看看吧。”
“我去了刑部。”他緩緩道。
“公子在想甚麼？”初雪輕聲問。
蘇青冉瞧著她低垂的顱頂：“我曉得你們都是宰相送來的人，但你們彆忘了我姓蘇。”
初雪微怔：“公子去刑部做甚麼？”
蘇青冉立馬躬身：“陛下皇恩浩大，微臣哪敢嫌棄。隻是昨日收到宰相府的訃帖，本日又從石府門前過，聽到府內哭聲喧天，不免心中感慨，略有唏噓。”
“這——”蘇青冉麵露難色，“陛下恕罪，雄師方纔回城，微臣還需與兵部完成交代，恐怕來不及陪陛下前去。”
初雪低著頭：“公子若不喜好，我願將孩子拿掉。”
……他的父親死了？
石守淵一死，朝中權勢必將墮入爭奪，他入京光陰尚短，占不到甚麼便宜，昨日天子又對他暴露顧忌之意。
泰安帝看他一眼，點點頭：“那你先忙你的，朕帶幾位尚書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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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蘇青冉冷冷開口，“那是我的孩子，由不得你做主。”
淩晨，朝陽初升，一縷光穿透薄霧，揭開灰白的天幕。
他分開石府纔不過一晚，石守淵就死了？
蘇青冉的目光從她平坦的小腹掃過，腳下不斷：“我昨晚忙了一夜，要先安息一陣。”
蘇青冉正想著，就覺身邊的初雪朝他偎緊了些。
初雪麵色一變，立即跪下身去。
她一邊服侍蘇青冉寬衣，一邊道：“公子，您昨晚去哪兒了？”
他全程有些心不在焉，最後連天子也看了出來，將人喚到跟前，笑著問道：“蘇將軍，但是嫌朕犒賞得不敷，為何怏怏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