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寧直起家，警戒地踢了朱思遠一腳，朱思遠的身材軟軟動了動，毫無反應。
“公然親疏有彆，”他淡淡道，“對於行動不軌的未婚夫，你用簪子，對於見義勇為的路人，你卻用刀。”
男人見她收起鋒芒，多看了她兩眼：“看來你的脾氣也不算太壞。”
“你不是要進宮？”男人道，“宮中可不是甚麼好去處。”
“看你如此防備，本想替你開窗，”男人放開她，“不過如許大的風雪，就算對著窗外大喊大呼，你的聲音也傳不太遠。”
男人輕哼，俄然抬手。
“百裡，”與他同屋的另一青年叫住他，“你真要去？”
她低頭清算衣裙，剛將裙帶係健壯，緊閉的房門俄然翻開。
長簪一端已然曲折，簪頭染了一抹血跡。
“雁家軍主帥重傷，士氣大減，”男人道，“依你看，梁州還能支撐多久？”
雁安寧繃緊背脊，與來人悄悄對視。
那是朱家退返來的匕首，是她父親的東西，她不想讓它落在旁人手裡。
雁安寧心神一鬆，疲累地坐倒在凳上。
雁安寧目光微凝，此人一語道破她的身份，不知在門外聽到多少，看他打扮不像官宦人家，一身氣勢又與京中憊懶的禁軍大相逕庭，彷彿不是都城人氏。
雁安寧驚詫。
“我明白，”雁安寧點頭，“多謝中間提點。”
女子的驚呼與撕打聲傳來，黑衣男人走向埋冇的房門。
“路過的茶客。”男人起家，“聽到屋中動靜，擔憂有惡人，特來察看。”
寒光驟閃，一把匕首抵住他的脖子。
雁安寧安靜道：“中間這張嘴又比我好到哪兒去？”
他冇看雁安寧，徑直在朱思遠身邊蹲下，右手中食二指貼到他頸邊悄悄按了按。
男人諦視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抱臂往窗邊一靠：“那就祝雁家軍重振旗鼓，反敗為勝。”
雁安寧握刀架在他頸上。
男人挑眉：“大將軍府的女人如此嬌生慣養，難怪大衍的軍隊一日不如一日。”
像極了一頭狼。
而麵前此人，比狼王的氣味更加安閒，也更加精乾。
雁安寧衣衫不整，一手屈肘扶在桌沿，一手握著一支長簪，指向火線。
“抱愧，”她道，“我與中間素昧平生，請離我遠些。”
她至今記得那頭威風凜冽的狼王，月色下，狼王身姿健旺，帶著狼群在山嶺中有條不紊地穿行，那雙眼睛傲視萬物，充滿刻毒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