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月自桌前抬首,望著他,緩緩搖了點頭:“多謝你的美意,不過眼下這時勢,北上反而傷害,他們還是待在故鄉為好。”
可他經曆了那麼多,包含她帶給他的傷痛,她又如何能強求他一向穩定。
她但願本身心底的雁長空,能如當年初識普通,永久那麼樸重明朗。
段明月沉默。
段明月點頭,手中的裙帶如同一條繩索,纏緊了她的呼吸。
“不是如許,”她垂下眼,“我內心的確有很多誇姣的回想,但不是因為你的完美,而是因為有你。”
雁長空垂眸一笑,苦澀的意味更濃:“我嘴上雖說雁家不賣女兒,但有一刻我當真想過,那些寶藏若真到了雁家,能抵多少軍費。”
“我不是驚駭,”段明月在桌邊坐下,“我隻是在想,大衍的將來不知會變得如何。”
說完,她揚了揚唇角,像是欣喜他,又像是欣喜本身,慢慢道:“我爹性子最是謹慎,隻要曉得我冇事,他們會照顧好本身。”
雁長空低眼看動手裡的杯子:“你不消怕,那些處所離梁州還很遠。”
她輕聲道:“不管你變成甚麼模樣,我信賴,你始終是雁長空。”
雖說因天子逼迫雁家一事,導致雁長空決定置身事外,恪守梁州,但若真與叛軍扯上乾係,就不但是明哲保身那麼簡樸。
段明月這下完整定住。
一抹餘暉照在桌上,像一片柔嫩的錦緞。
她在宮裡的時候,明顯也乾過那麼多同流合汙的事情,為安在雁長空麵前,她還要裝得這麼大義凜然。
雁長空點了點頭,持續說道:“他情願把地宮裡的寶藏分給雁家。”
他的行動很輕,像是摸索。
“但是……”段明月躊躇了一下,她想勸說雁長空,卻不知如何開口。
雁安寧離京之前,為免石守淵抨擊,已命人將段氏佳耦送出都城藏匿起來,可現在時勢大亂,把他們留在外頭始終不如在身邊放心。
雁長空看著她微顫的眼睫,端起手中的茶杯輕抿一口。
“那是我從書肆淘來的,”段明月道,“梁州有很多來自異域的商旅,他們除了貨色,還留下了很多冊本,這內裡有些雜記格外風趣,你得閒的時候,可來我這兒拿幾本歸去,權當消遣。”
他蹲下身,握住段明月藏在桌下的手。
“這不是功德嗎?”段明月道,“可見他是誠哀告娶。”
段明月霍然抬眼。
“比來不忙。”雁長空道。
“最壞的成果是回到二十年前,”雁長空沉默了一下,“我把伯父伯母接來梁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