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軍？”雁安寧問，“不是青雲兩州的叛軍麼？”
城東坊市那間通往地宮的院子已被蘇青冉發明，雖說蘇青冉不知地宮一事，而入口又藏在池水底下，但若非需求，誰都不會再去那邊。
“都城的新王呢？”雁安寧探聽，“我傳聞石守淵已迎陳王入京，籌辦即位，他們就眼睜睜看著青州軍生亂？”
江漢之見狀，反而豁達地笑笑：“時勢如此，傷感無用。”
雁安寧麵上一僵，沉著道：“他又不在，這事今後再說。”
但藩王不是傻子，北邊又有青州軍兵變，石守淵大抵偶然迂迴，乾脆立了新帝再說。
江漢之指指她，笑道：“口是心非。”
江漢之用龐大的目光看她一眼。
雁安寧回以迷惑的眼神。
江漢之撫撫長鬚：“你哥派了精兵送我，你彆看史一誌心狠，他可冇有蘭嘯天的腦筋，青州軍打下的城池防備鬆弛，隻要繞開就冇事，比我們出京那陣順利多了。”
地宮裡的寶藏固然驚人，但他們誰也冇有本領拿走，是以，聽了雁安寧的經曆，江漢之與雁長空隻覺光榮，光榮有這麼一個暗道，能讓雁安寧順利脫身。
雁安寧板著臉：“那也不能為了我，特地跑這一趟。”
雁安寧想到這兒，既是光榮，又是責怪：“路上這麼亂，外公你就不該過來。”
“百裡囂這麼風雅？”她問，“那麼多金銀珠寶，我見了都動心，他真的說給就給？”
可若真打起來，又能逃到哪兒去呢？
他本能夠偷偷把地宮的寶藏運走，但他恰好把這個動靜奉告了雁家。
雁安寧聽他提及當今時勢，心中微沉，一股苦楚自心頭驀但是升。
百裡囂在給梁州的求親信中說得明白，以他對盜墓賊的體味，那夥人風俗狡兔三窟，地宮內裡的入口絕非隻要一個。
雁安寧聽了江漢之的轉述，怔了半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江漢之道：“你哥接到那封信，惱了好幾日。”
可他們不敢想，卻有人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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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安寧點頭：“我也說不清是甚麼滋味。”
他神采一整，又道：“陳王性子暖和，卻不免軟弱，換作承平亂世，做個守成之君亦無不成，但當今這局勢，容不得心慈手軟，不出半年，世上恐怕再無大衍。”
“我南下之時，都城一帶還算安靜，但藩王封地四周的城池百業凋敝，民氣惶惑，我來的路上，見到很多人拖家帶口，棄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