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寧將信紙蒙在臉上,閉上眼,嗅著紙上淡淡的墨香,無聲地揚起嘴角。
丘夫人氣味一頓,扭頭看去。
抱怨的內容無外乎是——
丘大報酬難地扶扶帽子,朝丘夫人擠擠眼,輕聲道:“夫人,為夫知錯,可屋裡另有人哪。”
“喏,”她走到門邊,朝腳下表示,“是不是這個?”
她將信又看了一遍,把信收好,兩手握住鞦韆繩索,腳尖撐地,悄悄蕩了起來。
耳聽那伉儷二人嘀嘀咕咕,固然聽不清都說了甚麼,但丘夫人夙來和順,雁安寧還是頭一回見她對丘大人冷臉。
一枚米黃色的信封躺在門檻外,麵上隻要一字:密。
到了信的開端,紙上滴了好幾個墨點,彷彿執筆之人再三停頓,方纔下筆。
丘大人樂嗬嗬一笑:“無妨,都是本身人。”
雁安寧捏著那封密信回到本身的院子。
這話要說出去,必然冇人肯信。
鞠問敵軍將領,他們誠懇交代,但你不在,不歡暢。
丘大人出了門,丘夫人嘴角含笑,持著信來到書架前。
對於戰事的勝利,他草草一筆帶過,其他時候都在抱怨。
她感念一笑:“我送夫人回房。”
她幾近能夠設想,百裡囂寫下這句話時的神情。
看著信封正麵大大一個“密”字,雁安寧怔了怔。
“忙了大半日,我也累了,”她捶捶後腰,挺著大肚子道,“我得回屋躺一陣,你也歸去歇著吧。”
他說著,又微微苦了臉,捲起衣袖,翻出內裡:“夫人你看,實在不是為夫不經心,是這袖袋破了。”
丘夫人不依不饒,又道:“你比來是否過於失色?丘明軒,是誰說為官者務必慎獨?你本身說過的話,你都忘了?”
丘夫人麵上微紅,輕捶了丘大人一記:“你看你。”
卻見雁安寧早已走到牆角的書架旁,拿著一本書看得聚精會神,彷彿冇聞聲她剛纔的訓話。
總而言之,百裡囂通篇都在不歡暢。
飄飛的裙襬在地上落下輕巧的影子,彷彿鳥兒伸開羽翼,頂風翱翔。
她接過信,偷偷朝雁安寧那兒指了指,無聲地用眼神回問。
他將手指戳進袖袋袋口,從袋底暴露幾根指頭。
舊事如潮流來襲,她忽而有些失落,心中湧起一股激烈的思念。
細碎的花瓣飄落在雁安寧頭頂,她微微低頭,那些花瓣便又順勢而下,落到信紙上。
雁安寧撿起花瓣,將它們裝進信封,這才持續往下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