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主將瞥他一眼:“大將軍讓我扮成他在這兒誘敵,萬一被人認出我是假的如何辦?”
帳內收回幾聲噗嗤悶笑,幾名將領肩膀聳動,偷笑不已。
崔主將臉頰上的肉抽了抽:“好你個老孟,拿我諷刺是吧?”
臨漳城外的虎帳大帳中,幾名將領或坐或站,神態落拓。
裘圖點點頭:“雖說我討厭此人,但有一點我必須承認,他是我見過的敵手裡,最不要命的一個,論起衝鋒陷陣,我不及他。”
說著,他伸長胳膊就往崔主將臉上號召。
“放心吧,將軍,”大鬍子副將道,“我們暗裡都演練好幾遍了,裘圖想讓咱被騙,咱就假裝被騙,兵不厭詐,虛真假實,咱懂。”
不一會兒,他雙手捧著一把黑乎乎的泥土返來。
半晌以後,漳水上響起一片喊殺聲。
他甩蹬上馬,把韁繩扔給副將:“齊蠻族那兩人分開多久了?”
另一名將領接話:“對啊,將軍穿上這身黑甲,不說十成十類似,看背影起碼也像了三成。”
“很好,”裘圖輕笑,“百裡囂呢,他最喜好打頭陣,可有呈現?”
大鬍子副將咂咂嘴:“倒也是這個理。”
這話一出,幾名同僚紛繁暴露嫌棄不已的神情。
大鬍子副將躲過他這一腳,不平氣道:“我十八歲時,也是十裡八鄉的俊後生,不然我媳婦兒如何肯嫁我。”
“將軍,我找了點兒泥巴,你低頭,我給你糊上。”
“已經兩個時候。”副將道,“該當已到了齊蠻寨。”
半夜時分,濃稠的夜色將萬物蒙上一層烏黑的深影。
崔主將聞著那腥乎乎的臭氣,眼明手快擋下他:“滾滾滾,甚麼餿主張,一邊兒去。”
“傳信兵剛送來動靜,他們已在河上與對岸對峙了一陣,仇敵的弩箭已耗損大半,”副將道,“劈麵往河裡放下了很多木船,看模樣,像是籌算派兵去水上反對。”
“上遊渡河那隊停頓如何?”他問副將。
“正對我軍大營。”小校道。
就在兩邊膠著之際,間隔此處五裡以外的下流,平陽聯軍主力正在悄悄過河。
此中一人是臨漳城守軍主將,姓崔。
裘圖站在岸邊,望著連綴行進的步隊,眼中野心勃勃。
大鬍子副將撓撓臉,回身四下看了看,走出帳門。
裘圖點點頭:“你讓傳信兵給上遊複書,讓他們務必守住河心,敵軍一旦下水,就將他們纏住,拖到卯時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