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那幾位藩王都是皇室遠親,論血緣差著好幾層,單就天子冇死這一樣,就不會有人明著跳出來為藩王出頭。
石守淵向世人看了眼,淡然一笑:“諸位能夠不信賴石某的操守,但對於江大人的品德,該當毫無疑問。”
他的喉嚨裡收回“嗬嗬”的喘氣聲,每一聲都讓他額頭綻出幾根青筋,彷彿用儘了滿身力量。
石守淵眼中明滅著龐大的神采:“陛下的龍體關乎社稷,不管吵嘴,你們照實說來。”
他們冇想到天子會變成活死人,更冇想到石守淵召他們前來,是為商討立儲之事。
石守淵在門口停下。
“大皇子無恙,”石守淵道,“隻是皇後……已不幸罹難。”
這話一出,世人倒吸一口冷氣。
先是天子的病情,再是大皇子立儲,現在連皇後都崩了,彆說外人,就連與石守淵最靠近的幾名大臣都傻了眼。
“陛下還在,現在就立儲君,是否過分倉促?”有人質疑。
他將天子的病情照實告之,在坐之人無不震驚。
不到半晌,殿內響起這位宰相大人的痛斥聲——
“值此多事之秋,還請諸位合力同心,護我大衍鼎祚。”
天子看著石守淵,以往他看著他的時候,石守淵老是恭恭敬敬,等著他的率先移開視野,但是這回,石守淵卻先他一步把視野撤開。
段皇後自進宮以來,極少與外臣打交道,這幾年蘭貴妃風景無窮,段皇後更是成了一個安排。
但這一次又與以往不儘不異,天子的目光裡除了威脅,另有驚駭。
換作任何一人處於天子這地步,都會驚駭。
天子還活著,神智也還復甦,萬一哪天好轉,提出迎立藩王之人就得第一個祭天。
他們齊齊看向石守淵,內心閃過各種百般的動機。
韓侍郎遲疑一陣,看看四周的人,冇有說話。
“可陛下隻要一個兒子,大皇子天生有疾,如許的儲君怎能服眾?”質疑的大臣又問。
話音剛落,天子再度“嗬嗬”出聲,那雙頎長的眼睛瞪得極大,如同一條被卡在石縫不能轉動的巨蟒。
“宮中的太醫早已為大皇子看過,大皇子隻是開智較晚,言語上有不敷之處,隻要有人悉心教誨,一定不能成才。”石守淵道,“古有九歲太守馮仆,莫非韓侍郎以為,我們大皇子還比不上一個前人?你如有何貳言,無妨說說你的設法,除了立儲,另有何良策能夠穩定朝綱?”
本日的動靜如同好天轟隆,一個接一個劈在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