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低呼一聲:“她跳的不是極難的夜煙舞嗎?聽聞當年候王在西北癡愛的那女子,最是會這舞!”

“呸!”

他轉頭問坐在牆角回味著方纔的“歡愉”的火伴:“看她的模樣,怕不是要死了吧?宮裡頭會不會見怪我們?”

一身玄色銀紋錦袍的辰王,正坐在台子正對著的太師椅上。

葉鳶鳶的眼眶,倏然變得赤紅。

可外頭輪值的兵士們眼中冇有半分憐憫,反而更加大聲嬉笑:“你們可悠著點兒,彆把人給弄死了!等下值以後,我們幾個也想嚐鮮呢!”

幼年時,她也曾有個暖和的家。父母恩愛,兄姐敦睦。

翠綠玉指,悄悄地掠過葉梔早已渾濁的眼球,落下她那雙到死都不肯閉上的雙眼。

——

彷彿俯視嘲笑著她們這些隻想求生的螻蟻,怎配觸及皇城的高貴?

辰王府的後院,早已搭好了台子。

水袖飛轉間,她媚眼如絲。

她不顧統統地撲在葉梔的屍首上,失聲痛哭:“姐姐,你不是承諾過我嗎?再過兩年就求皇後放你出宮,我們姐妹就能團聚!姐姐,我隻要你一個親人了,你怎能留我一人在這世上受難啊?”

即便身上青紫一片,頭髮狼藉不堪,也仍舊能瞧得出,女子模樣不錯。

葉鳶鳶肥大身軀,扛起破敗不堪的葉梔,順著那一起血汙,緩緩走向遠方。

可她們見到的場景,卻讓人大吃一驚——

似連身邊禿鷲都驚駭葉鳶鳶身上淩厲的氣勢,呱叫一聲,一鬨而散。

輕巧一句話,便送了女子一條命。

她本就生得極儘媚態,現在硃砂紅鈿挑於眉梢眼角,飛仙髻下含混玉珠輕蕩在她委宛流波的雙眸之間。

營帳當中已不知出來了多少輪兵士們,外頭總算冇有再候著的人。

“呱呱——”

幾人笑作一團,眼睜睜地看著女子跌倒在雨下過以後的泥地裡,而後拖拽著她的腳踝,再度將她拉入營帳中的天國。

火伴撇嘴,涓滴不將女子放在心上:“宮裡怎會為了一個罪奴,見怪剛殺敵建功的我們?可惜瞭如許好的身子,我還覺得我們還能好好享用幾天呢。不成了就丟去亂葬崗,彆留在軍中華侈我們的吃食了。”

現在他生辰將至,瞧著婚事拖不得了。

忽而一個與這亂葬崗的沉寂和絕望毫不相乾的泠泠女聲,由遠及近。

啟元十四年夏。

可那些多日未見女子的營中兵士們,怎能夠放過如許仙顏的女子?

葉梔身上的腐臭氣味劈麵而來,葉鳶鳶毫不在乎地用手撫上葉梔青紅色麵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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