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鑫見魏銘痛心疾首的模樣,也不忍再咄咄逼問,調子逐步緩了下來。“以是下官本日決計安排大人一同在場。大人您是朝中少有的一股清流,淩晃也曉得您本性樸重,一旦讓您曉得了,那這件事就是如何也瞞不住了,如此方可逼著淩晃揭穿真相。還請大人能不計下官擅作主張之過。”
周文鑫的每一字每一句皆如同一道道驚雷,震得魏銘心口發顫。他緩緩閉上了充滿皺紋的,深吸一口氣,似是壓抑住胸口的劇痛。再度展開視線時,眼中已是充盈了怠倦與哀慟。“我如何會不曉得。淩晃為人油滑,不想獲咎那些朝廷巨紳,皇親國戚。更首要的是他不想因為此事而礙著他的升遷之道。哎,不知從何時起,朝廷竟變得….”
“皇上剛即位那會兒,國庫的確有些銀子,以是當時誰也冇有把這當回事兒。但是這一來二去,幾年下來,就不是這麼個環境了。戶部也是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借了這個王爺就不能不借阿誰世子,借了這個侯爺就不能不借阿誰國公,隻怕再這麼下去,遲早得將全部國庫給搬空不成。”淩晃一下子翻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地開端抱怨起來。
“淩大人你張不開這個口,那皇上總有資格了吧?”魏銘眸色淩厲,“既然已經到了這類環境,挖東牆補西牆也不是悠長之計,戶部還是應當奏明聖上,由皇上來作決定。”
周文鑫點頭正色道:“是啊,固然現在國泰民安,可凡事都應當未雨綢繆。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萬一真產生了甚麼不測,比及國度急著用錢的時候才臨渴掘井,為時晚矣。”
魏銘垂眸斂色,斯須,沉吟道:“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聞,先前之以是一向冇有遏止,就是感覺國庫另有些餘銀。”
三人蔘議完此過後,淩晃便倉促忙忙趕回了府中。文書齋裡,魏銘又坐下喝了口早已冷卻的茶水,胸中卻如有一團火焰,正火辣辣地燃燒著,好半晌才緩緩道:“王公大臣們私借國庫存銀,這已是公開的奧妙,皇上雖不同意,卻也冇有明令製止。隻是冇想到現在竟然不像話到這個境地,看來不嚴加清算是不可了。”
淩晃略一遲疑,方緩緩道:“我也不是冇想過遞摺子,但是賬目上連累的人太多,若冒然全呈給皇上,不免要落下個背後捅人刀子的惡名。”
周文鑫也是越聽神采越凝重,問道:“莫非這些年就冇有官員還過銀子?賬都在您戶部的手裡,他們也賴不掉,總不能全成了陳年舊賬吧?負債還錢在官方也是硬理,更何況是朝廷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