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胤桓這纔回過神來,不由暗自驚奇本身竟然會說那麼多話。明顯隻是初度相談,可不知為何,他卻彷彿碰到久為見麵的老友般,開了話匣子,就連積存在貳心底的多年舊事也一起被翻了出來。粱胤桓固然有些自惱,卻更有些不捨,這類冇由來的感受叫他不由驚出一身盜汗來,趕快斂了心神,點頭道:“宸妃娘娘慢走。”
木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儘力穩妥了心神,用心用極是可惜的口氣說道:“隻可惜宮中端方森嚴,不然,木清倒是但願能見上此人一回。”
粱胤桓冇想到這位身居深宮的宸妃娘娘竟然對朝廷之事如此體貼,他頓了半晌,終究隻回了寥寥數字。“確有此事。”
粱胤桓俄然沉默了下來,下一刻彷彿有一根極細的尖針在貳心上紮了幾下,痛得他皺緊眉頭。腦海裡有個聲音在不竭反響:見不到了,阿誰雲淡風輕的少年再也見不到了,隻能成為他最痛最傷的回想。
木清但笑不語,“朝中職位那麼多,殿下為何恰好挑選去翰林院?留在六部不好嗎?”
粱胤桓昂首瞻仰著一輪明月,麵上有淡淡的憂愁劃過,似是記念著舊友。“是啊…此人雖是官宦以後,卻不戀權勢財產,惟愛詩詞書畫,平生隻尋求風花雪月,蕭灑度日。在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蕭灑的人了吧….”
木清一向麵無神采地快步走著,她不敢轉頭,不敢停下腳步,因為她曉得粱胤桓仍舊站在原地望著本身的背影,她乃至能感遭到對方熾熱的目光投射在本身的背脊上,引發一陣顫栗。
木清躬身一俯,便沉默朝著晉陽宮的方向走去。
粱胤桓望著女子影影綽綽的身影,俄然感覺這一刻是那麼的安靜安然,是他自從再次踏入都城以來最放鬆的一刻。粱胤桓不由放鬆了防備,侃侃而談道:“曾經我的一名故交便在那翰林院裡。他是我見過最隨心所欲之人,明顯宦途光亮,可他卻執意留在那翰林書院裡。並且他老是說,以史為鑒,以史明鑒,書籍和史冊能讓他忘懷實際中的紛繁憂愁。以是此次我也有我的私心,假公濟私,感受下他口中的稱心人生。對了,並且他也和娘娘一樣,愛好吹笛。”
木清死力用一種淡然的神采去麵對他,她略一低頭,髮絲垂下,半掩了麵色,緩緩道:“殿下在吏部做得風生水起,卻能在最頂峰的時候退居下來,甘心在翰林院裡整日與冊本史冊打交道,這等豁然之心實在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