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鄭衍揚眉,“我讓人給你去拿件猞猁裘。”
沈家兩位公子相視而笑,舉杯示賀意。胖劉公子揚聲道:“來,酒都冷了,重新溫過,本日歡暢,我們痛飲一番。”
舒儀微折眉,想了想還是讓開一個座。那女子坐下來,接過婢女的濕布巾為鄭衍拭了拭麵,行動詳確和順。
他還想說些甚麼,舒儀卻不耐起來,比起本日聽到的私通敵國,那樣一點寬裕的確稱不上委曲。鄭衍瞧見她的神采,輕歎一聲,兩人冷靜地向院口走去。
舒儀忙禁止:“我隻想要回家。”
世人嗬嗬一笑。鄭衍睨向他,問:“我三哥的那門婚事如何說?”
世人又說又笑,胖劉公子也感覺對勁,悠長以來舒家壓在劉家身上的那口氣也感覺順了很多,他眼睛四下一瞟,就重視到舒儀心不在焉,心下驀地有些氣,心想,就算你是陪著四皇子來,也不必拿著冷臉瞧人。如許想著不由多看了她兩眼――素顏漆眸,身上不著金飾,膚白如雪玉似的,緩緩昂首時,眸中一閃而過的光彩,如同火焰。他已喝地半醉,心下微動,伸手就往她臉上捏去。
如許一來,舒儀的左邊就是胖劉公子。他滿臉含笑和桌上世人說著世人說著舒家,乃至連舒老去京郊彆苑的事都說地分毫不差,席間女子聽地咯咯置笑。舒儀感覺心煩,剛纔不過喝了兩口酒,現在卻像火一樣在她的心頭燒著。
鄭衍皺眉道:“不過是捕風捉影的事,何必張揚?”
舒儀跟著他一起走亭子,還聽到此中一名劉公子說:“想不到四表弟也……”前麵卻如蚊語,再也聽不清楚。
鄭衍站起家,道:“我已有些醉了,該回……府了,各位包涵。”本來還想留他的劉家兩人傳聞他要回宮,也就不敢出聲相留。沈家兩位公子和楊臣也都不挽留,隻笑著說了兩句客氣話。
另有……舒儀轉頭看向楊臣,三皇子求親――真是好毒的計!
“舒家也放肆了太久了,”另一名劉公子笑道,“弩族內鬨幾十年,恰好這時候來朝,嗬嗬,天命如此,不認命都不可。”
楊臣道:“三公子的婚事哪有我等置啄的餘地。”
楊臣也重視到她的目光,含笑的眸睇過來。舒儀淡淡一掃,若無其事地彆開臉。
亭外暮色四合,沉沉靄靄不餘半點星光,婢女們換上熱酒又添了燈,燈火輝明,風聲一起,掛在亭角下搖擺不止,亭欄外本是一圍海棠,另有一半未乾枯,被那燈火一照,幽姿淑態如披霜衣,極淺地映在鮫紗上,暗香如同從紗上透了出來,滿亭生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