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不騎馬了,但仍然有做豪傑的抱負。院子中間有一顆棗樹,樹根處躺著一個碌跓,久被人坐,光滑的很,穿戴開襠褲騎在上麵,大部分時候都很舒暢。
“南人乘船,北人騎馬”,如果在千年前,我當騎烈馬,拉長弓如滿月,在獵獵西風中射取千古功名。我的爺爺將我從胡想中拉回實際,把我的小人書丟給奶奶,讓霍去病和嶽武穆在烈火中闡揚餘熱。而我,下了我的長凳戰馬,乖乖地繳械投降,做了“戰俘”,提起水桶刷子,去洗馬。
我洗過馬,那是在小時候。
“爺,你打過仗嗎?”
那天,實在讓我感受麵前一亮。我爺爺心靈手巧,遠近聞名,棗紅馬搭配上三五簇紅纓,愈發顯得神駿。馬車裝上了美妙風雅的車棚後,顛覆了我的印象,本來馬車不但能拉糞,略微捯飭捯飭,還能坐人。
搖搖擺晃,七八口人擠在逼仄的車廂裡,轉動不得,腿腳痠麻。下了馬車,伸了伸懶腰,格外的舒暢。不經意間回望,那匹馬正看著我,口鼻間噴出白氣,頻繁的,豪情有些累。毛髮間依罕見些汗漬,我想當時必定是夏季,當時鄉村很窮,婚嫁事多數放在夏季辦,剩下的東西能夠放到過年。
抓起一把草,舉到馬嘴邊,看著鍘刀般的牙齒開合,說實話,另有些驚駭。當那馬快吃到手邊的時候,趕緊罷休,那馬早將剩下的草捲入口中,並順勢舔了舔我的手,暖暖的,我彷彿健忘了驚駭。
戰時馬是好戰友,同生共死;戰役的日子,馬是好幫手,犁地耕作,也關乎朝氣。洗馬的時候,我是痛恨的。作為宗子長孫,爺爺都冇給我洗過臉,卻要我跟他一起洗馬。
我想必定是爺爺(丫丫)教誨我,我們這處所管太陽叫爺爺(丫丫),我曾經騎著“石馬”拉開木弓射太陽,能夠是以獲咎了它。
我與那匹馬乾係的和緩,是在大姑出嫁的時候。我們本地有個風俗,嫁女後的第二天,孃家會派人去女兒家裡望一望。
2019/3/24
騎在這匹石頓時麵,用柴火棒抽打它的屁股,馳騁在腦海中的疆場上。它不動我動,院子東南邊的桑葚熟了,“咯噠咯噠”,我蹦跳著收成滿地紫色的戰利品,滿嘴染的黑紫,換得滿院歡笑;院子西邊的石榴熟了,“籲……架……”,我攀爬上小矮牆,將那通紅的火球兒抽下來,那火球摔得裂開了嘴,我也笑得裂開了嘴。
“啥?”
文/過客vs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