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牧看看他,暗道,此人如何如此不守端方?
“皇上,臣有話要講。”蔣光鼐俄然又跪倒在地,“臣必然記著經驗,一心為朝廷辦差,不敢心存私念,有此一身,必當報效粉身碎骨罷了。”
潺潺流水的河邊,水豐草茂的平地,座座氈房和漫散的牛羊裝點在這無邊無邊的廣袤田野之上,淩晨與傍晚,日出與日落映紅天涯的雲霞,氈房裡又升起縷縷炊煙,出牧與牧歸的畜群,伴跟著那悠長的蒙古長調,讓人表情開闊,渾然忘返。
“這頂多是隻狼,還冇打虎呢!”肅文笑道。
“回皇上的話,那都是士紳百姓抬愛,臣受之有愧。”皇上親身表揚,蔣光鼐衝動地紅了臉,聲音也有些顫抖。
“啊!”
“成,我曉得。”肅文笑著往延熏山館走去。
八月的科爾沁,色采濃烈,但又賞心好看。
宣光帝道,“這誘騙宮女,你是聽何人所說?”
“有這等事?”宣光帝看看錢牧,錢牧看看蔣光鼐,“他是辦老了差使的,”他轉念一想,“如有違法違例,一查到底。”
“這就是科爾沁,我的故裡,我的草原。”太後臉上掛著慈愛而又純潔的淺笑,“我又返來了。”
“蔣教習。”來人不是彆人,恰是永平府遷安縣知縣蔣光鼐。
他看著這一眾官員,侃侃而談,世人卻都曉得,他這是在對這些新入都察院的官員停止訓戒,世人都屏息靜聽,悄悄記下。
“皇上的話都記著了?”錢牧頓時說道,“清算吏治,各位職責嚴峻,稍後我另有話要講,大師且先歸去。”
索倫笑道,“這是咱侍衛處的白叟,姓查的是得好好補綴補綴,這不是給他姐夫丟人麼!”
:“大野支黃幄,長筵藉黃沙。恩膏宣塞下,部落列山阿。法酒沾人醉,椎牛饗浩繁。提攜皆婦稚,千帳動歡歌。”在草原上支架起太後天子等的崇高富麗的黃幄和蒙古王公大臣的一座座裝潢一新的蒙古包,長長的宴桌上擺著美酒香肉,老幼婦孺歡聚一堂,載歌載舞,歡聲笑語,響徹草原。
“皇上,未入都察院,臣隻是一介縣令,但臣明天有本要奏,臣要參鴻臚寺少卿查斯海!”
“我不管他是誰,就是他是皇上的小舅子,隻要冒犯朝廷法規,我就要參他。”蔣光鼐傲然道,此時,之前的阿誰蔣光鼐仿似返來了。
他從袖子裡拿出摺子,肅文掃了一眼,隻見上麵寫道,“……帶領官員、書役、家人多至五十餘人,馬七十匹,沿途一應公飯,飯食燭炭草料俱令州縣供應。查斯海說話卑鄙,飛揚放肆,偟擾作威。……”